“这许庆是朝中魏公公的亲信,来这里是给魏公公办事的。这魏公公一向多疑,尤其对常年在外办差的手下,时常用些非常手段来测试他们的忠诚。嘿,这原是我没有想到的。直到看到那许庆的反应,我才想到了这一层。”何大辅咽下一口肉,轻声说着。
小豆子侧头看着何大辅,摇头道:“我还是没明白。”
口中说着,掀开锅盖,往沸水中倒入清洗过的白米,再次盖好锅盖,朝灶膛中添了两根干枝。
“前两年,我听说过一件前朝旧事。当时没在意,以为传言人说得夸张,只当做酒后谈资了。今日看这许庆的反应,那件事应该是真的了。”
何大辅仰头看了看天,仿佛回忆着什么。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多了几片乌云。
“很多年前,宫里有个太监叫曹吉祥。他与人合谋做了一件大事。因此得到皇帝赏识,被赐予高官厚禄。这曹贼一向多疑,便是对那合谋大事的同伙也怀有戒心。他安排手下一名亲信在那同伙身边卧底,刺探每日的虚实。每月寻机向曹吉祥禀报一次。如此多月,倒也安稳无事。之后一次,那名亲信在去向曹吉祥传信儿的路上,被人绑架。绑架之人声称是皇帝所派,找他问话。那亲信怕了,便吐出实情。哈哈,哪知他说完后,那人竟将他带到曹吉祥面前。曹吉祥斥责了一番亲信的不忠,命人虐杀了自己手下的这名亲信......‘虐杀’,你可知宫里刑事房的公公们有多少种手段令人只求速死而不可得。经此一事,曹吉祥手下亲信,便是被旁人严刑逼供至死,也不敢吐露关于这曹吉祥的一字是非了。”
小豆子虽对何大辅所言之人俱都陌生,但依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那许瞎子开始之所以咬牙不说,是认定这何大辅也投靠了魏忠贤,是魏忠贤派来诈他的。
许瞎子不想成为那个故事中的“亲信”。
“那他后来怎么又老实说了呢?”小豆子侧头问道。
“哈哈,他听我直接说出魏忠贤的名号,自然知道我不是魏忠贤所派,便开口招供了。”何大辅哈哈笑道,“早知如此,我便上来直接说出魏忠贤的名字,也不会费那些周折了。”
小豆子听着,心中疑惑开解,却一阵阵地凉意袭身。
天色忽地暗淡下来,日头躲在一朵乌云之后。方才还晴朗的天气,眼见竟有大雨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