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归辛苦,为主子辛苦,合该的。奴才心中高兴。”牛弯弯身子躬了躬,才明示那外面立着的,是一个活人。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
“而今有一件辛苦事,要你出宫去办。”屋内之人声音低沉慵懒。
“主子,奴才为主子分忧,天经地义,无辛苦可言。”屋外,牛弯弯的身子又躬低了半分。
“先皇朝的御医方启礼你应知道吧?”屋内之人出声念念道。
“知道,医术高明,药到病除。”屋外之人声音甚轻,仿若不闻。
“你心中记得的只有他的好处了。”屋内之人声音提高了几分。
“主子恕罪,奴才该死。那方启礼追随魏逆,医治救助魏逆一党无数,实为罪大恶极。”屋外之人“扑通”一声跪倒,身子前倾,趴伏在地。
“嗯,你既然知道,我便也不多说了。而今外面得了方启礼的消息,你明日出宫,按那消息所指,去那田家岗走一趟。”屋内之人声音又变得低沉。
“主子有话,奴才便按主子吩咐行事。定让主子安心。”屋外之人仍是身子趴伏,动也不动。仿佛刚刚入耳的这一桩杀人取命的差事与平素尚衣监浆洗整理宫内衣帽的差事并无差异。
屋内之人再次沉默,隔了一盏茶的时分,开口说话。
“司礼监曹公,东厂田公已经授命锦衣卫何欢、张九福二人去办理这差事了。你应该知道如何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