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窦将客栈卖了,不可能,前几日见他,还不曾听他说起呢。不可能,他若是想卖客栈,又何必向我定下两车柴火。你叫那老窦出来,当面讲话。”王大杆子说着,便直往客栈里走去。
那“伙计”铁锁拦阻道:“原先的店主不在店内,您进去也寻不见。”王大杆子哪里肯罢休,便与伙计铁锁推扯在一起。
“快让人家进来,咱客栈怎能拦阻客人。”门内的“黄老板”说道。
铁锁两手一松,那王大杆子将铁锁推搡到一边,将客栈店门两下里推开,大步抢了进去。
“老窦,出来,有话当面说。”王大杆子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白面汉子,并不理会,只对着后厨喊着。
“这位老汉,你的柴火我们都要了,价钱好说。”老黄从柜台后出来,拦在王大杆子身前,笑道,“窦老板确实不在店内,他将客栈盘给我,便带着家眷走了。”
那王大杆子横了“店主”老黄一眼,大声道:“不见到老窦,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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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锁跟在后面,怒道:“我家大爷已经说了,你的柴火我们要了,你怎地还如此不通道理。”
王大杆子转头看了一眼铁锁,又侧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面汉子,大声道:“我是来卖柴火的,但不明不白地卖可不成。若说是老窦将客栈卖给了你们,我确是一万个不相信。我还说是你们抢了老窦的客栈呢,想说清楚,便让老窦出来,当着我的面说。”
铁锁与老黄都是面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
“您若是真地不信,便亲自去后面寻找,看看我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老黄收起脸上的笑意,面色沉如死水,两眼盯着王大杆子说。
王大杆子鼻孔里“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身边的两人,迈步走到后厨的门帘前,伸手甩开门帘,口中喊着:“老窦,出来见我。”大步走进后厨去了。
老黄眼神示意铁锁去门外守着,铁锁点点头出去。老黄面色凝重,走到后厨门前,并不进去,只站在门帘外,竖着耳朵听着里面。
只片刻间,后厨先是传出一声惊呼,继而一声闷哼,“哗啦”一声,盘子落地的声音。之后,便归于静寂。再之后,传出几声轻声的咒骂。
老黄挑门帘进了后厨。那后厨并没有点灯,门窗也是紧闭着。老黄走到后门口,将门打开,外面的光亮便照了进来。
后厨原本便充斥着一股酸腐青菜的气味,而今,这酸腐中又夹杂了一些血腥之气,混合成了一种说不出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后厨原本面积不小,只是堆了一些杂乱家什,便显得有些逼仄。早上的日光照进这简陋脏乱的空间,仿佛那丑陋的伤疤暴露在外面,而这伤疤上,却正实实地淌出血水来。
那刚刚闯进来的王大杆子正躺在地上,眼睛圆睁着,两只手在脖颈上用力地抓挠着,身子不住地挣扎颤抖,脖颈上正“汩汩”地流出血水,身下迅而便成了一洼。那血水顺着黄土地面一直向屋外流去。
黑瘦的老赵从角落暗处走出来,被外面透进的光亮晃了眼睛,伸手遮挡,那手上拿着的一把匕首正滴着血水。
“老赵,你怎地还动了刀?这一地的血水,满屋子的血腥味,你不怕坏了我们的事情吗?”老黄看着角落中走出的老赵,满脸的质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