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克宁应着出门安排去了。楚凤箫便向楚龙吟道:“我出去在这附近转转,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楚龙吟点头,又去了外间查看,里间只剩了我和庄秋水。
我帮着庄秋水把郭盛发的尸体抬到地上后脱去其衣物,而后庄秋水将尸体仰面放好,忽地开口道:“检验尸体,正面要检发长、顶心、顖门、发际、额、两眉、两眼、鼻、口、齿、舌、颔颏、喉、胸、两乳、心腹、肚脐、小肚、心腹、脐、小肚、玉.茎、阴囊、两大腿、两膝、两小腿、两脚腕、两脚面、十脚指。”
我一怔,心道这木头怎么突然开起百家讲坛来了?转而恍然:原来这家伙还记着我昨天说过的想让他教我验尸的事呢,不成想今儿便有人提供了上课的机会。于是收敛心神认真细听,两个人边摆弄尸体边一教一学。倘若这会儿有郭家人在现场的话指定要把我俩打出去了——他们的一家之长此刻正光着屁股在我们的手里头翻来覆去呢。
从头发丝儿一直查到了鼻子,庄秋水从郭盛发的鼻孔里捏出一根几乎看不到的丝线,我凑脸过去细看,道:“这是被丝质物捂住口鼻后吸进鼻孔留下的罢?”
庄秋水点头:“死者被勒死时没有过任何挣扎,可见是处于昏迷状态中遭人勒颈,而于死者鼻中发现丝质物,绝大的可能是沾了迷药的帕子,这便可以解释为何死者会昏迷未觉了。”
“那如何分辨死者是先被捂死再勒颈、还是捂晕后才勒颈致死的呢?”我问。
“若是死后被人勒颈,因其人已死,气血不通,虽被勒绑,其痕迹也不会似勒死那般呈显紫赤之色。死后遭勒颈的,皮下无血荫,绑痕虽深入皮,也不会有青紫赤色,只有白痕。”庄秋水慢慢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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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他表示我听明白了,却见他也正抬起头来看我,两人因方才一起看那丝状物而蹲得很近,这一脸对脸不由都顿了顿,他鼻间轻轻的呼吸甚至都拂在了我的脸上,我“嘿嘿”冲他露牙一笑,他看了看我便转回脸去,道:“你近来胃不好。”
“诶?先生怎么知道?”我问。
“口中有异味。”他毫不给面子地指出。
“呃……很臭么?”我偏头哈了口气自己闻了一闻,“哎呀,我一直以为是床上这家伙的臭脚丫子味儿呢!”
皱着脸转回头来时,却见庄秋水垂着眸子,正将唇角一个只有0.000001度的弧度收起。——咦?这块木头在笑么?稀罕事啊!
“不许偷偷笑话我哦,庄先生。”我不甚满意——这个八百年表情不变的家伙居然会因为我的嘴臭而发笑?那我的嘴是臭成啥样了啊……
庄秋水偏头看了我一眼,我也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故意“哈”了一口气熏他,他便认真地道:“你的口气和他的脚味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