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沈清昼,微微叹了口气,又转头向郁长风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郁长风看了看沈清昼,又看向郁长景,最终低低应了声是,站起身来离开了。
待到昭狱的大门从外面被关上,郁长景叹出口气来,转过身去脱下上衣。
不过匆匆一眼,沈清昼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背上叠满了累累伤痕,有戒尺,有鞭子,还有的沈清昼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伤,他就着诏狱昏暗的灯光仔细看过,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是……”
哪怕是寻常人家的仆从,身上都不该有这么多伤痕吧?
“嘘。”
郁长景拉起衣服来,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让他知道,虽然险些行差踏错,可毕竟不曾到骨肉相残的地步,还得在他面前留些做兄长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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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景说着,浑不在意地将衣服穿了回去,甚至还神态轻松地笑了笑。
“父皇常说,身为储君,将来要担得起社稷之责,需自幼严厉教导,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听闻父皇当年的太傅也是出身琴川,敢问琴川学宫,平日里也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沈清昼脱口而出:“自然不是!他这……”
梁帝这何止是严厉教导,简直是苛责!
郁长景笑笑,摆手止住了他。
“开个玩笑,他只是想折腾我罢了,当年母后留了遗言,除非谋逆,不能废太子另立,他想逼我谋反。”
“母后当年还说,要父皇好好将长风养大,最好能无忧无虑,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
“若不是母后这句话,父皇不会偏宠他这么多年的,可那也不过是外人看来,他本来已经被养废了,将他这么放在朝上,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没几年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我虽不知道为什么,可父皇看待我们,确实是没有什么舐犊之情的。”
他看着沈清昼微蹙的眉,不甚在意地轻笑了声。
“不必这副神色看我,我早已经习惯了,今日跟你说这些,就当是我为自己开脱一二,往日虽多有得罪,可好歹……还算是事出有因吧。”
沈清昼刚到梁国时,正是他跟郁长风之间矛盾初显的时候,连带着沈清昼也被迁怒。
没想到事到如今,沈清昼倒成了他眼中能托付后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