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琢见他迟迟不开口,积压在胸中的矛盾和怒火终于爆发,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你知道外面的流言都是怎么说你的吗?顶着那样的流言也不能换一位君主辅佐,你到底为了什么,还是说你想要在他继位后把持朝纲?”
那些流言说他狐媚惑主,以色事人!他们琴川光风霁月的小师兄,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清昼原本想要解释,却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越发沉默了下去。
他能替郁长风开脱,自己却辩无可辩。
他也听到过些流言,说他做了媚上的宠臣,损了琴川的风骨,琴川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他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决定,可他也不想再连累琴川的清名。
何况,他如今的所作所为,已经跟祸乱朝纲的佞幸之臣没什么分别了,他确实打算在郁长风即位后把持朝纲,他无可辩驳。
琴川不出佞臣,他早就不配再留在琴川了。
李如琢原本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后,看着低下头去沉默不语的沈清昼,心中不由后悔。
本就是长久不见,再连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看,如何能说动他?
他正想弥补几句,沈清昼已经在这时抬起了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是,琢哥,我打算那么做,可我不打算改,多谢琴川这些时日费心相护。”
他知道李如琢是担心他,才劝他爱惜羽毛。
流言蜚语是能杀人的。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更不在乎什么生前身后名,他可以为了郁长风去做这个佞臣,只是不能再连累琴川了。
如此一刀两断也好。
沈清昼默默解下腰间的岁寒,放在了桌上,眼眶有些发热,想必已经红了。
他不愿意被李如琢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于是干脆垂下了眼,接着说道:
“岁寒令在我手上已久,早该还给琴川了,此物贵重,不能放在我一个外人手里。”
“外人?!”
他说他是琴川学宫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