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一岚轻轻勾了勾亓越阳的手。
亓越阳低头,看见她干净的眼,像月光下粼粼动人的湖水。
她不害怕,因为她见过很多次。
她本来是想安慰他,但是看到亓越阳的表情。
显然,比起被安慰,他好像更想抱一抱她,反过来安慰她。
林一岚在他手心写:你在想什么?
亓越阳靠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岚,你真的相信,那些名字是随机……或者神像选的吗?”
回去的路上,范姜沛说起早上陶从的眼神。
她不想一个人待着了,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亓越阳和林一岚一起走。
范姜沛模糊地记得,上次和亓越阳在动物园里遇到时,他好像就对里头一个小主管很特别。
她跟在后面,瞅着前头两人的背影。
没想到来到了陶家村,这家伙又勾搭上了一个新的小村妹。
她外表冷淡,但是对感情真挚热诚,好几次都想指着亓越阳的鼻子骂。
狗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傻逼吧。
但是出于现实保命的考虑,范姜沛一直表面笑嘻嘻,心里觉得自己就是忍辱负重、虚以委蛇。
听到亓越阳说抽签的问题,她问:“你的意思,是老张因为私仇,做了手脚,才让陶富被选上?”
亓越阳说:“别忘了苏小姐是怎么死的。”
范姜沛脚步一顿,“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又忽然想起来,从山里回来的时候,遇到老疯子。
老疯子缩在桥下,嘟嚷着今天人好多。
她好奇,用了两个鸡腿,从老疯子口中问出了那些“人”。
“……老张说村长叫他去修灯,”范姜沛说,“就在昨晚。”
她又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她搓了搓手臂。
“昨晚有那么多人出门,”范姜沛不可思议,“难道每个人,都抱着那种目的吗?”
他们忽然看见田埂上,有个女人,提着一个空袋子,边走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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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陶玲。
几人见她平时凶狠跋扈的模样惯了,忽然看她哭成这模样,表情都有些复杂。
一问,才知道陶玲刚才去了王桂华家。
她不死心,想求王桂华想想办法。
怎么会有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死呢?
陶玲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去陶从那里买了个小黄鱼,连赊带求的。
陶从好像猜到了她的目的,但是一点都没有为难她。
她激动得给陶从跪下,连连道谢。
陶玲把小黄鱼藏到袋子底下,提了袋果子,就去了。
她没有见到王桂华。陶梓说她不在家。
陶玲满心焦虑,苦苦哀求,陶梓只觉得不耐烦,坐在一边听她抱怨和哭诉。
陶梓心里烦闷,忽然看见桌上的果子,就一个个拿起来吃了。
陶玲不死心,怀疑陶梓是在骗自己,起身去了内院,要把王桂华找出来。
陶梓吃剩了一整袋的果子皮、果子核,擦擦手,把剩下的垃圾拎起来。
嚯,还挺沉。
他拍拍手,很随意地,把那袋子里头的东西往屋后的河里一抛。
还记得把袋子留给陶玲。
“不见了,就这么不见了!”
陶玲哭得很惨,五十几的女人,一生经历过起起落落,现在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哭得一脸鼻涕眼泪。
亓越阳说:“真金比水重,只是被扔下去的话,不会那么快就被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