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盛了饭,他们围坐桌前,桌子中央放着一个玉瓶子。
亓越阳偏头,看见一尊神像,默立在灶台旁,神像前也有一个玉瓶,插着几束紫色薰衣草。
他低头,拿起筷子,再抬头时,桌子变得很大。
男男女女,老人青年,都坐在附近。
“范姜沛!别欺负弟弟!”
“于文乐于文乐,晚上来我家玩……”
“赵天华?你怎么把饭打翻了?”
这是一场很盛大的活动,长桌外,四个角落,都点着篝火。
他忽然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膝盖磕得发疼。
男人带着他给神像磕头。
他抬头,第一次看见神像的脸。
是个女人,很美,悲悯地低垂下头,石刻的眼好像在对他们说什么。
男人把包递给亓越阳。
“去吧。”
“时间差不多了,”他低沉的声音在亓越阳耳边回荡,“这是你必达的使命,是我们这辈的荣耀。”
他在一阵难忍的头痛感中醒过来。
亓越阳呛到水,连连咳嗽。
赵天华声音沙哑:“你也醒了。”
身周黑乎乎的,他摸到身上的手电,打开。
手电是防水的,还能用,亓越阳找到了其他三个人。
看起来,他们好像被水冲到了一个山洞里。
脚边就是一个水坑,咕咕冒泡,手电光扫过去,深得让人心里发堵。
范姜沛是最后醒过来的,她迷迷糊糊地问:“于文乐,你为什么要扒我裤子?”
于文乐嘴角抽搐:“什么时候的事情?”
范姜沛说:“五岁吧……后来你娘还提了点心来。”
挺甜的,她爱吃。
范姜沛缓了缓,脑袋还是很疼,“所以,其实我们之前就都认识了。”
一个寨子出来的,从光屁股满山跑到人模人样。
赵天华说:“别多想,这只是黑核给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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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越阳束起裤腿。
他的膝盖上,也纹了一条黑色的竖线。
在此之前,这条线从未出现过。
其他人身上也有,都在膝盖上。
他们的上一辈把这条线纹在了下巴。
亓越阳模糊地意识到,他们这些人,确实是带着某种目的来到陶家村的。
却不是为了所谓的“银子”。
只是发生了矿洞坍塌的意外,他们吸入毒气,脑部损伤,缺失了最关键的记忆。
而这段记忆必须来到这里才能恢复。
赵天华低声说:“你们看。”
手电光晃过。
一张微笑的女人脸,在门边,对他们显露出来。
妇人启门。
这是古代墓穴常见的一种壁上画。
在墓门上画出一个倚门微笑、或者飘然启门的女子。
柳眉长眼,身姿灵动,栩栩如生。
“好瘆人。”于文华评价。
他们试着推了推门,很重,弄不开。
赵天华忽然说:“我包里有炸药。”
“一直都背着,一小包。”
“我之前还以为我是个逃兵,”赵天华说,“但是又觉得奇怪,那么点量能做什么呢?”
炸不了多少东西,但是开个门够用了。
他们很快做了决定,先离开这里,记住路线,回去拿上工具,再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