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地下室只有几盏幽微昏黄的灯,他们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他非常、非常巨大,肥胖的身形挡住他们的去路。
对方一动不动,林一岚大胆地往前走了走。
“牧时,”她睁大眼,“他没有呼吸声。”
是个……雕塑?
牧时打开手电,被骤然清晰的面容吓了一大跳,躲到林一岚后头:“好好好怪!”
那并不是个胖子。
并且老实说,通过脆弱干瘪的皮肤下包裹的部分尖锐骨头,能看出他其实是一个骨架很小的人。
但他像是被充了气。
人皮鼓鼓囊囊地膨起,并且填充并不均匀。
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维持着直立的姿势站在那里。
牧时试探着抓起他的手,干瘪的人皮和莫名软弹的空气感让人头皮发麻。
林一岚看见那只手上缠着一截红绳:“那是什么?”
牧时也看到了:“不知道。我脚上也有。”
他撩起裤腿。
林一岚低头:“哇,腿毛。”
牧时把裤腿放下去:“帅吧。”
林一岚是个没有感情的捧哏:“帅的。”她这么说话的时候看上去特别真诚和认真。
牧时说:“我之前观察了一下,基本疗养院里的病人身上都有这玩意的。”
“忘了问你了一岚,”他说,“你有这根红绳吗?”
林一岚看看自己的手腕脚腕,干干净净的:“没有。”
牧时沉思:“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总感觉还是有一根比较稳妥。”
林一岚已经在找出去的路了,牧时干脆利落地摘下了“雕塑”上的红绳,小跑着追上林一岚。
牧时起初还没多想,只觉得林一岚还跑挺快。
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无论他用怎样的速度去追,林一岚永远和他隔着一段距离。
牧时小时候会做一种噩梦,他在后面追啊跑啊,前面的人笑眯眯地回头冲他招手,但无论他跑的多快,永远都会和对方保持着一段距离。
现在这个噩梦成真了。
“林一岚?”
“林一岚!你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