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房门外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男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液,手里握着一根带凹槽的竹片跨进门来,看到我和冬羽后,了然道:“这青年人的同行之人还有个姑娘。”
“是啊,奴家刚到地方就遇见这位姑娘在寻人,这不巧了吗?”
男人把药碗端给女人:“小贞,药熬好了,喂给他喝吧。”
女人接过药碗和竹片,转身就去喂药了。男人语气沉重地对我说:“姑娘,大猫天生凶猛,力大无穷,这位青年人能徒手杀死大猫已属奇迹,我给他上过些药,眼下瞧着收效甚微,神志并未完全清醒过。”
我给冬羽递过去一个眼神,冬羽明了地从腰间掏出一个金元宝,塞给男人。
我一整个情真意切:“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有事。”
男人忙不迭地拒绝:“你们这是做什么,那大猫断了我们多少猎户的前路,伤了我们多次,这位郎君打死大猫,是我们的恩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救他,怎么能再收你们的钱呢。”
冬羽又给推了回去:“救陆公子是一回事,贴心照看又是另一桩事,这钱是为了感谢您二位悉心照料,和救不救人没关系。”
冬说的对,谁嫌钱多啊,真话和假话我还是分的清的。
“可姑娘,这也太多了。”
根本就没有零钱,我没见过这个朝代的零钱,在婪音府和沉羽山庄没见过,用不上,进了太师府后见过最小面值就是元宝,我也不知道这种钱在这个朝代怎么计算购买力。
“猎户大哥,我这位朋友还没醒,我们恐怕还要叨扰二位,借宿两晚,剩下的钱就当食宿费了。”
这话是真的,我们的马车停在山脚下,七拐八拐地跟着农妇过来,一路山路十八弯,荒婪又半死不活的,我们根本没可能在天黑前走下山去,找馥儿的正事也被耽搁了。
男人又推辞了几句,实在是拗不过我,就勉强把钱收下了。这里家家都是独门小院,什么都不多就是房间多,多两个人也不愁住。
晚上农户夫妇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我完全没有胃口,呆呆地坐在荒婪床边,盯着他已经盯到眼睛虚焦。
一边是觉得自己跑得太决绝,亏欠他的,一边又怕他有个万一,花清流找我索命,更甚的是怕他有个万一,以后的以后,该怎么跟靳若薇交代。
每一个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搅得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冬羽守在我身后,也不肯去吃去睡,我满怀歉意地对他说:“对不起,本来是来找馥儿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这事就这么给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