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与生命相关的工作总会遇见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贫困和愚昧是其中最常见的。

克莱因知道其中很多事情都来自于人类的复杂性，但也有一部分来自命运的恶意。

她是个生面孔，来义诊的多半还是会选择让白术看诊，但也有一些年轻小伙子微红着脸排队。

克莱因尽职尽责给他们看病，因为她的医术也还不错，虽然有用魔法偷懒的恶习，但基本工作还是能完成。

过了一阵子，她这边排队的人也多了起来。

工作量减半，白术难得在天黑之前就能收摊回家，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白术：“真好，我们居然还有时间去走走 。”

克莱因：“你每一年都是这样的吗？”

白术：“是啊，人一旦习惯了就很难改变了。”

克莱因：“今年不是变了吗？”

白术忽然笑，克莱因抱着两只小龙，看着璃月已经亮起来的夜灯。

克莱因：“真漂亮，海灯节每年都有主题对吧，今年是谁呢？”

白术回忆了一下听到的消息：“是移霄导天真君吧，这是位不出名的真君，不过他的故事我倒是听过。”

克莱因也听过，在凝光准备的资料里就有，叙述人应该是阿萍，用很简练的语言概括了他的死因。

在大战期间，移霄导天真君的角吸收了摩拉克斯岩之力的神髓，是整个璃月最坚硬的东西。

而在魔神战争的决战中，劲力迸出、山岳倾倒，他为了不波及到山脚的村庄，主动让魈将他的鹿角砍下，将鹿角作为支点，撑起了整个山岳。如今，曾被他撑起的天衡山依然巍然屹立，他死战之后流出的鲜血则汇聚而成为如今的碧水河。

克莱因下意识看了一眼远方的天衡山，心里有些意动。

要是有一天她死了，她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世界的一部分，最好是变成一棵树，郁郁葱葱的，树洞里还能塞一些她生平喜欢的东西。

想着想着，她忽然间笑起来，觉得自己的想法挺离谱的，但是幻想自己死去可能是所有生物的特性，尤其是移霄导天真君的死法太壮烈，勾起了克莱因久违的英雄情节。

这时候的钟离轻轻咬住克莱因的手指，她低下头，在他头上亲了一口：“要使用契约吗？”

钟离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克莱因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没有说话，继续和白术走走逛逛。

期间她们还遇见了七七，她自从身体恢复后，白术就有意让她外出学习交友，今年海灯节本来七七是要回来的，但是临时遇到了一点事情，就留下来帮忙了。

七七去学习的地方叫遗珑埠，据说那边盛产茶叶，还和枫丹隔海相望，是个很美的地方。

七七以前很少出远门，这次能去这么远也是很好的事情，如今跟着遗珑埠的人回璃月港拿东西，看见白术和克莱因的时候她明显也很高兴。

七七：“白先生，克莱因姐姐，海灯节快了，七七过两天就可以回来了。”

克莱因：“这次外出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吗？”

七七很高兴：“嗯，那边有很多好茶叶，也有很多草药，沉玉谷的水很特别，长出来的草药品质很好，就是最近......”

七七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最近水怪怪的......”

克莱因不知道怪怪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没法承诺过去帮忙，她手头上还有事，但只要影响不大，大概没问题，等哪天闲下来，她和荧一起去看看。

白术：“今年海灯节有克莱因帮忙，比往年轻松很多呢。”

七七既高兴又沮丧：“七七也想帮忙。”

克莱因：“不是准备回来了吗？遗珑埠和璃月港远不远，你还要返程吗？要不直接回不卜庐吧。”

七七摇了摇头：“不行，梁奶奶还在等我回去，我要再嘱咐她一些事情才行，放心吧，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白术：“切莫贪快，小心为上。”

七七点点头，之后就去继续采购了，白术看着七七的身影，建议：“过两天就是正式的节日当天，你和荧没什么安排的话，来不卜庐吃饭吧。”

克莱因顿了顿：“抱歉白术，那天其实有点事。”

白术也不失落：“这样的话，我们就只能节后再见了，整个海灯节我都要东奔西跑，这几乎是不卜庐的传统了。”

克莱因：“一有空我就会去找你的。”

白术于是轻轻地笑，他不知道从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如此亲密，但从救命之恩开始，白术或许就很难讨厌她了。

两人逛到月上枝头，小贩们的商品也渐渐减少才分开。

克莱因抱着已经睡了的两只小龙回去了，安分了一天充当装饰品的长生才开口：“这么高兴？”

白术：“和朋友一起当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