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个雨夜,她一个人在医院待产。因为傅海棠的母亲不承认她和孩子,所以不允许他来医院。
那天傅海棠来得很晚很晚,直到傅春和出生好几个小时,他才带着一身伤出现。
那时她昏了过去,睁开眼便看见他高挺的背影,正小心翼翼抱着儿子,挽起的衬衣袖下,胳膊还带着青紫的伤。
经历一天一夜难产生下儿子的她,一看见这个背影,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如果,没有后来的一切。
她现在依然会觉得,眼前这个宽阔的背影十分有安全感吧。
大厅里明亮的水晶灯将她照回现实的维度,她走得愈发缓慢,好像每迈一步脚,都撕心裂肺。
在她即将穿过导诊台的时候,耳边响起值班护士的惊叫:“女士,您的脚!”
傅海棠闻声回头,身后的她表情依然淡淡地,眼神没什么波动,甚至没低头看自己的脚。
他视线越过她微颤的身子,落在她身后雪白的地砖,那地砖上清晰显示出她走过的足迹。
是一个个血脚印。
他皱眉停了几个呼吸,目光僵硬下沉到她的脚,一块碎玻璃结实地插在她的脚缘外侧。
这就是她当时没站稳的原因。
傅海棠回过神,胸膛急喘着,快步迈到她身边。想碰她又不敢,怒视的眼有些微红,从喉咙深处挤出话:“宋未雨,你真他妈的知道怎么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