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陛下病重的消息一出,萧翊便早已经离开了书院,连着安平公主,苏姜也已经三日未见了,即便她觉得再不可能,也不得不信此事乃是真的了,当今陛下,恐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收了信之后,苏姜沉吟许久,只与对面坐着的萧若道:“我恐怕要提前回府了。”
萧若本以为她说的是玩笑话,可见她神情中俱是认真,眼神也不由的变了变,只声音平静的道:“朝堂之事自有人处置,你现如今回去是为何?”
当然是因为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自然不能明说,她只道:“如今已然学不进心中去,我担忧大哥与爹爹,自然要回去看看。”
毕竟苏烈手中尚有不少兵权,若是有人趁此时起了异心,第一个要对付的,定然便是如今京中待守的苏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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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有人会对他们苏府做文章。
外面风夹杂着雨吹的凌冽,门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萧翊只跪在龙床边,望着龙床上正在昏睡的皇帝。
不知过了多久,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上皇帝的口中溢出来:“翊儿……”
萧翊听到声音,立即抬眸望向面前的父皇,抓住他放在锦被外瘦骨嶙峋的手道:“父皇,究竟是谁害了你,你告诉儿臣,儿臣定为你寻解药回来!”
皇帝的眼角溢出泪来,只微不可闻的摇了摇头道:“拿笔来,朕要拟旨。”
萧翊身形僵硬,只怔怔的望了他半晌,才拿了圣旨与笔过来。
皇帝接过笔想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却是感觉喉头一阵涌动,血便从口中溢了出来。
萧翊见此,只眸中含泪,用帕子去擦皇帝口中溢出的血:“父皇,你如今身子未好,还是择日再写吧。”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只愣愣的看着萧翊半晌,待喘匀了气便道:“朕说……你写。”
萧翊见面前父皇眼中一阵断然之色,只得把圣旨铺在地下,拿笔蘸墨听着床榻上父皇虚弱到极致的声音,“朕死后……立太子……咳咳咳”急促的咳声让皇帝的鼻腔中也流出了血,他制止住萧翊欲起身的动作,继续道:“萧翊为新皇……摄政王……戍守北地,无旨……永世不得归……京。”最后一个京字说完,那双圆睁着的眼睛便突然猝不及防的闭上了,萧翊扔下笔,只扑倒在旁边落下泪来。
身后皇后一行也不由的落了泪啜泣,不过一阵,便清醒过来,让旁边的公公拿过圣旨出去宣旨。
圣旨一下,外面跪着的萧蕲低着的头便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早便知陛下不会容他,他并不意外,在众人跪拜着接旨之时,他已经掸尽身上浮尘站起了身来。
公公见此大惊,正欲喊人,便被身后带刀侍卫削去了首级。
一众跪着的大臣当即吓得瘫软在地,唯有苏烈被两把刀架在了脖颈上,压进了大牢中。
这实在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见的事,只屋内被一群冲进来的黑衣人团团围住,很快皇后与萧翊便被人压着带了出来,剩下的嫔妃俱都死不瞑目的瘫倒在了地上。
萧蕲望着萧翊阴寒一笑,只道:“本不想这样快动你,可奈何陛下压根容不下我这等人,既然如此,这江山,便也应当换个人坐才是。”
萧翊盯着他早已经恨得目眦尽裂:“狼子野心,父皇一向对你多加照拂,你为何要如此作为?!”
萧蕲神色默然,只望着他,仿若他口中说出的话分外好笑一般扯了扯唇:“好一个多加照拂,太子殿下恐怕还不知多年前我父王与荆北王是怎么死的吧,全都是拜你多疑的父皇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