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随后看到隔着两个女人身边坐有一个描龙画虎,膀大腰圆的“大花臂”面无表情得对望过来时,老头的眼神竟然立时随和了一些,与刚刚咄咄逼人的自己判若两人。
年轻小伙低着头向胡理方向挤了过来,站在不远处,他的头深深埋着在双肩里,突然微微耸动起来,胡理似乎听见他周边的人都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
当年的胡理是不是也遇到过这种境况呢?应该没有,他会在老头刚刚站到他的身边就会立刻起身让座,哪怕跑了一天客户,扫了一天的楼浑身疲惫,这究竟是窝囊还是善良?还是没有作恶的能力?
还好思寻好一会儿没有这种状况,胡理稍稍安心。
又过了两站不多久,那获胜的老头又骂骂咧咧向车外挤去,不远处那位身材壮硕的“大花臂”也慢慢站起身,好似也准备下车。
待车门快要关的时候,老头才将将挤到车门口,口里更是不干不净,此时有人好像拉扯了他一下,老头正要回头怒骂,一只略显厚重的棕色马克靴陡然踹了出去!
这只脚正踹到老头屁股上,他在扑出去的瞬间,门关上了!
“大花臂”并没有因未来得及下车而抱怨,只是慢慢举起粗壮的手臂握住横栏,面无表情看向外面。
周边的人看着他黑色体恤短袖下面,那截粗大臂膀上露出的五颜六色的刺青,都有点心惊肉跳得向旁边挪动,竟硬生生挤出一个不大的空间,没有一个人敢挨着他的身体。
地铁慢慢开始行驶,胡理就见那个被踹出去的老头正被三四个染着红绿头发的女子拉扯住,劈头盖脸的怒骂着。
他毫无还嘴之力,刚刚口吐莲花的他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回头却即刻被那几位女子扯回来,他只能嘴巴激烈的颤抖着,又是痛又是怒,满脸通红,狼狈不堪…
“恶人还需恶人磨,活该!”
胡理胸口附近一个六七十岁花白头发的大妈,解恨得看着慢慢划过去的场景,口中喃喃自语。
“孩子们多不容易,为了燕京付出那么多,那老头儿是眼瞎了还是故意看不见!”
一口标准的京腔京韵,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老太太抬起头看向稍稍向外靠把她空间微微拓展的胡理,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