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程……,灯笼果写的吗?”鄢蛰问道。
“除了灯笼果是我教他的,其他的全是他偷偷趴在围墙上等我下课的时候看到教室里老师在黑板上写的,那时候放学我会在路边趴在田埂上把作业做完才回家,我那些用完了的作业本都给他,他自己在一旁回忆着黑板上老师写的写。”
“所以你算是灯笼果的老师,是你教会了他认识那么多字?”刘矣辛是干教育的,什么时候都没见到她像现在这样感性,泪花在她眼眶中闪。
“不是,姐姐,我那时候成绩太差了,也不爱读书,除了教他的名字‘灯笼果’,其他的都没有教他,他等着我做完作业一般就跟我去割猪草,我会把煮玉米、冷饭团这些这些东西偷偷藏在装猪草的袋子里拿出来给他吃。”
在场的除了舒婵、元筱勤和丁蚁,几乎每一个人都投喂过他,想起来他那么爱吃,却每次都不敢自己先动手,所以即便是没有投喂过的舒婵和元筱勤也好多次在看见大家都动手了,只有他吞着口水看着每一个人时,而给他拿过吃的东西或夹过菜。
想起那些画面,大家心里一下子都变得不好受起来,恨以前没有给他更多好吃的。
“而且,他来跟我借身份证的时候,特意让我教他写了‘程度’两个字,他说既然用我的身份证,那么以后会有好些地方需要签名字,所以得把这两个字写会写好,不过他也保证绝不用我的身份证干坏事。”
“你的意思是他?”鲜少说话的田柒合想说又不敢说。
“他不认字,这些他小时候自己画的字,他都只会画,而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你是说他是文盲?”元筱勤惊讶地问道。
“是”,程度答道,“他自己亲口跟我这么说的,而且他说他连小时候我教他的‘灯笼果’三个字都忘记怎么写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背《成语大辞典》他都需要跟李夕桢在一起,都要李夕桢读给他听了。
哗——
鄢蛰手上的一沓作业奖状全部落到地上,这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鄢蛰慌忙去捡,“不好意思”,他递还给程度的时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