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韵拿起桌面上振动的手机,撑着弟弟的肩膀起身,接电话前说道:“知错就改也是好小孩。”
随着何佳期被染发师带去冲洗,门店这片区域忽然空旷起来。
宋时野拉过程心软的椅子,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对上她不知所措的眼睛。
程心软还捧着手中的餐盒,与眼前的少年四目相对。
他缓慢而认真的开口:“程心软,对不起。”
“我为我此前所有不成熟的做法向你道歉。”
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宋时野,依旧一头银发,戴着唇钉,说出来的话却比任何时候都沉稳。
程心软轻轻叹气,工作的事情得到解决后,她其实也没打算跟宋时野计较什么,只不过不知道该以一个怎样的身份再继续相处。
少年盯着她,敞开的白衬衫领口喉结,轻轻滚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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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的手在说完话的那瞬松开了她的椅子。
宋时野垂眸捻了捻指尖,起身离开。
染发师追上去问:“时少爷,今天不补色啊?”
少年的脚步加快远去,却没有任何一句回答。
程心软埋头叉着餐盒里的三文鱼片,眼眶悄无声息的蒙上了水雾。
她像是自暴自弃般戳了一叉子的沙拉,却没了胃口。
“说了让你走吗,就走了……”
接完电话的宋轻韵匆忙跑进来拿包:“软软,刚才周劲打电话来说梁宥津那边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
程心软快速整理好情绪:“没事的,你快去吧,我会把七七和威森安全送到家的。”
宋轻韵点头边往外走,忽然想起少了人回头问道:“宋时野呢?”
程心软抿唇:“他有点事出去了。”
门口再次变得空荡荡,程心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宋时野的道歉和离开的背影。
这次是真的玩完了。
沙发上安静待着的威森,将程心软从头到尾的情绪变化都收入眼底。
青山别院。
紧关上门的书房内,梁青山将离婚协议书摔在梁宥津的面前。
“签了。”
他深渊般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孙,先发制人道:“宥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对宋轻韵有感情也好,没感情也罢,都改变不了她背景一片空白的事实。”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是宋城的女儿,我根本不会同意你们联姻。这是骗婚!”
梁宥津抚摸着手臂上盘缠的黑蛇,眼底阴郁,吐出的字句没有一丝温度。
“你老糊涂了。”
梁青山急得在沙发前来回踱步:“梁宥津,我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还要你来教我权衡利弊?”
“现在的宋氏看似掌握在宋轻韵手里,实际港城谁不知道宋城入狱,宋氏已经动了根基。她宋轻韵连养父都敢下手送监狱,你觉得其他人会怎么想?”
“你帮她拿到股权后结束这场形式婚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要陷入无底洞!”
宋轻韵想要维持宋氏的繁盛,光靠她一个人难以实现,那么必然会借助梁家的资源帮助,而这是梁青山绝不想看到的。
梁青山想到心中的大计,越说越兴奋:“宥津,你听我的。爷爷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斗志了。”
“你和宋轻韵离婚,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你再想办法吞并宋氏,梁氏至少能继续控制港城上百年!”
“若是我临终前,还能在这商业场上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死也瞑目了。”
一旦成功吞并制衡几大家族的宋氏,他梁青山不管生前死后,都将是商圈传奇般的人物。
梁宥津冷笑声中充满讥讽:“真是好算计。”
梁青山劝说道:“宥津,对一个男人来说,权势地位是重中之重。宋轻韵野心太大不适合你。她今天敢为了股权算计宋城,明天就敢为了其他目的算计你!”
梁宥津掀起薄薄的眼帘,眸色冰冷。
“说完了吗?”
“没有。”梁青山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要是还想当梁家未来的掌权人,就听我的!”
只要他一刻没死,梁家就还是由他支配。
梁宥津嗤笑了声,勾起试图爬远的黑蛇,起身径直离开。
梁青山看着他不耐烦要离去的背影,厉声吼道:
“这甩脸子的臭脾气跟你父亲一个样!”
“梁宥津我告诉你!不听劝没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停下脚步,回过身眸光凌冽。
“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了。”
梁青山不解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这时,一步步逼近的梁宥津已经堵在他的面前,挑着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