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赵明渊只反应了一瞬，就笑了，“可以，我可以把药给你。”

云倷沉默，没有接过赵明渊让暗卫送来的药。

他手指微微触碰了一下石桌，轻轻敲击，“别轻易相信身边的人。”

他又看向赵明雪，“让她去和亲吧，塞外有珍惜她的人。”

赵明雪霎时间腿软下来，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她张了张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扯住了他的衣摆。

云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双眸敛着笑意，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对着那一片开满桔梗花的海，温声道：“走吗？”

没有人应声。

只是被风吹过的花微微弯了腰，空气中带着馥郁的香气，一年又一年春秋代序，无望的爱在这里常开不败，凋落的花瓣融入污泥，滋养一代又一代的盛开。

有水中鱼儿晃动尾鳍的声音，荡起波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它张口咬住被投下来的吃食，餍足之后，又甩动尾巴游进了荷花下面。

她默默地看着，然后转身离开。

他把画放在了很显眼的位置。

初遇的时候，似乎他就坐在桃花树下，滴落的墨渍残留在泥土的表面，如雪一般的宣纸被染上颜色，她静静地站在案桌旁，有些怔然地看着桌子上的画。

画中的人束着高马尾，正抱着剑靠着桃花树干，恬静地睡着，眉眼带着温顺和乖软，发丝垂落在胸前，两侧的发丝微微凌乱，乌发雪肤，五官精致漂亮。

在他笔下，似乎没有了任何锋芒，乖的让人心生喜爱。

【叮！主线任务完成。】

【死亡时间倒计时。】

……

她带着画，找到了跪在灵堂里的许朝朝。

生父死亡，兄长故去，她似乎沉默了不少，或许，也成长了不少。

那双黯淡的杏眼微垂，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睛一亮，纯黑色的瞳孔中仿佛出现了一丝亮光，好像看到了希望。

她撑着手臂，扶住桌角，踉跄站起来，还没适应自己酸麻的双腿，就扑到了她怀里，伸出双手揽着她的腰，静静地抱着她。

没有和往常一样大哭，却仿佛比哭还压抑。

她能感受到肩膀的衣服已经微湿，伸出手，沉默地摸了摸她的头。

她轻声道，“许朝朝，杀了我吧。”

原来连最后一抹光，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