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几个女儿,柔丫头才碰上那桩事,想是不可能的。下头就是二丫头、三丫头,还有老三的莲丫头。就不知说的是哪一个。”于柏岩面无表情的说下去。
“那小子手有这么长?”于移海面露疑惑,也是不信。
“单一个王怀树,说谁也不能信,”于柏岩抬头看着弟弟,又信手摆弄起茶盘上的茶洗,“可我就目下来看,这后头至少有汝南王、楚国公,二、三两位皇子,贤妃更不用说,内事监,似乎也有些可疑。”
茶盘上又是一个茶洗,对阵一群。
“王怀树不过是一个立起来的靶子,我射不射他,却都是个问题。”
“那怎么办?”于移海瞠目,“难道坐由他势大?”
“现在他在皇上那里都挂上牌名了,听说名字仍就叫怀树。这是皇上放着提醒我的?还是皇上根本早已忘记当年的事?”于柏岩拈起一枚荔枝茶洗赏玩,“我还要想一想。”
“先给几个孩子把亲事订下吧。”说到这里,于柏岩放下手中茶洗,“他是个疯子,我们却是一点险都不敢冒的,若是搏斗半生,还要将孩子送进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去熬煎,那我们莫如回湖州捞鱼算了。”
怎么也想不到小小一个王怀树,背后会站着这样一群人,竟可能还会触发如此骇人的风波,于移海默默想着此事,按捺下想向于柏岩交待于旭的念头。先将眼前的事料理好吧,这已经够乱了。
宇泉精舍,尽管夜深,宣平帝却仍未休息,只余刘承恩、唐清风伴驾。
唐清风轻声为宣平帝念着道家的睡经,刘承恩守在寝殿外延阴影处,微阖双眼养神。
宣平帝这睡眠,是越来越差了,唐清风念了睡经,有些效用,但也就是半个一个时辰就要醒。醒来刘承恩陪着说说话或者批批折子,松范松范。缓过劲儿来,接着又休息。
这样折腾,脾气自然不好,又不知是因何缘故,为免朝臣知道了,又莫须有牵连上什么立储之事。便一直只令眼前二人服侍。
数日相处下来,两人渐渐有些默契情份。唐清风念经时,刘承恩便靠边休息一会儿;刘承恩伴驾时,唐清风又养养神,不然时日长了,又无法寻人替换,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不多时,宣平帝醒了,刘承恩快步走上前来,预备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