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太太面色反而缓和下来,带上忧色:“渝丹这孩子,自幼便与我家中几个交好,尤其是三丫头,最是和得来。现下碰上这样的事,我又怎么忍得。”
“柳妈妈,你去,取老大的名帖来。”
待柳妈妈转身出去,于老太太又道:“若说名医,我也识得几个,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由谁来给渝丹医治好,我看还是要你这个当娘的来拿主意。你拿了名帖去,看着合适便为渝丹延请更佳。”
“三丫头这里,我问了有消息,便给你送信。你看如何?”
石太太还不说话,只待一会儿柳妈妈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雕五福的檀木盒子,打开一看,是六张归憩堂主名帖,这才道:“谢过老太太恩赐,您可是我们渝丹的救命恩人。”
于老太太连连摆手,柳妈妈见机又拿上一包上好的血燕、人参等物,“这是我一点子心意,人参等物给孩子补补身体,血燕那些倒是给你的。如今你们府中,老的小的都需人照料,诸般事体都是压在你这当家太太头上,你就多费些神了。”
如此这般,石家太太哭哭啼啼来,是欢欢喜喜走了。虽还是眼肿如桃,但面上的喜意,却连下人都瞒不住。
她前脚一走,后脚于老太太就命人去请了亦柔过来。
“便是这两丸茶?”亦柔面色凝重,手执丝帕拈起一颗漳平水仙,对光细看。
“是了,说是当时有三丸,石家二小姐已是泡了一丸,下剩的就是这两颗。”
又絮絮将石太太说的种种情状向亦柔讲述。
如此凉薄之人,有何好说,这样大事,也只是用来谈谈价钱,如今石府内院,也就算是尽操她手了,只是可惜了石渝丹那个孩子。
“宜丰号毕竟各地都有分号,消息灵通,采买便宜。听说咱们府里要办春宴,除了指名需用的各地物产,又着意添了许多。这茶便是春宴前宜丰号晋上来的,一共一十六颗,味道颇淡,也就是个泡出来那个花样有点意思,我便令人分送给姊妹们,连我自己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