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段舒芫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少女机械性地跟在华嬷嬷身后,二人来到了西厢房,“前几日王爷下令将我们囚于此间卧房内,每日安排不同的人手在角门看守,并不限制行动自由。是以王妃今日被送回之时总说困倦想歇息,老奴便去了一趟小厨房,给她磨点药粉,却没料到……”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掩面哭泣了起来。
段舒芫从未觉得迈步向前是一件如此艰难之事。她伸手撂开了白色的纱帐,床榻上的安玉棽早已没了气息,其脸色青白,双手被人安放在胸前。床头被解开的红色布条和脖颈处的勒痕在段舒芫看来是如此的刺眼。
腿一软,少女跪倒在床前,温热的双手触碰到了冰冷的尸体,段舒芫呼吸一滞,泪水夺眶而出。
“母妃,您醒醒,孩儿来了,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站在门外的尹茉听到了里间悲拗的哭喊声,挥手抹去了眼角的湿润,抬头望着雨幕自嘲一笑。
哭声持续了很久,段舒芫失去气力地靠在了地上。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地上散乱地放着一些小玩意儿,不远处还有一个打开的锦盒,明显是用来装这些东西的。
随着她的视线过去,华嬷嬷了然,她哑着嗓子说道:“这些都是郡主您幼时爱玩的物件,王妃她吩咐下人们不许丢弃,全部收拾了起来。”
段舒芫眼睛红肿,半晌之后才开口:“那布条从何而来?”
华嬷嬷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怜悯的目光盯着她,最终闭上眼,喃喃应道:“郡主百日宴上,王妃亲手为您制作了一匹红色绸缎。从挑选布料,染色到刺绣,王妃她都极为上心,说是要留到您出嫁的那一天,故老奴一并将它放在了锦盒之中。”
“所以母妃她……她是用这结束了自己……”段舒芫已经不知道应该怎样控制住濒临崩溃的情绪。
裴垣披着外衣,安静地听着尹清晏的复述后出声确认:“所以,安氏是自我了断,并非他杀?”
尹清晏点头道:“不过安尚书依旧安坐,消息传遍全府之后也毫无动作,显得有些怪异。”
裴垣指尖摩挲着棋子,思索道:“老狐狸的心呐,还是狠。”
小主,
京城的夜空,星河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