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还得在言语上威胁一番,没想到年轻人这次竟答应得爽快,对方不由一愣,回过神来才答道:“明早卯时前,赶到成都北门外十里驿与张别驾的车马汇合”。
“成都?张别驾?”年轻人仰头作回忆状,“是益州别驾从事张松吗?我要跟他一起去许昌?”
主事那人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厉声叱道:“赵骥!别装傻!这趟路由不得你不去”
众庄丁见主事那人发了恼,又纷纷跟着起哄助威。
年轻人没答话,默默复盘着方才对话中的信息:“我叫赵骥,要跟张松去许昌,那现在的州牧应该是……”
赵骥思索片刻,眼睛随即恢复了神采,面色变得坚定起来:“我既答允了的事情,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我病后有些事记不得了,需要问清楚”。
主事那人见赵骥话语间始终表示愿意履行承诺,挥挥手示意众庄丁散去,然后同赵骥一齐进到屋内,掩上门扉后又细心察看了庄丁确已散尽,这才嘲道:“你溺水后当真失忆了?”
“当真,我连你的姓名也忘了,不过我答允了你要去办的事还是算数的”。
主事人面带讽笑,显是不信,但犹疑片刻后还是说:“好,我便当你真是失忆了,且与你再说一次”。
“我叫张咏,别驾大人令我同你一起护卫他去许都,待事成返回益州后,别驾大人就举荐你出仕”,张咏说到此处,脸上现出一抹厉色,“你若敢不听吩咐,办砸了差事,定叫你生不如死”。
张咏说罢,盯着赵骥观察他神色的变化。
“除了充作护卫,真正要办的是什么差事?”面前的双眼中没有受到威胁后的恐慌和害怕,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哼,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张咏露出一副早看破赵骥伪作失忆的蔑色,“原来你还记得交待你的事情”。
“真记不得了”,赵骥叹了口气解释到,“可以充任护卫的大有人在,你们大费周章迫我去许昌,不惜许诺举荐我出仕,自然是另有差遣,而且非我不可”。
“哼”,张咏嗤了一声,懒得再纠结是否失忆的话头,径直转入正题,“别驾大人吩咐了,等到了许昌,你设法把别驾大人的密信私下递给赵司徒,请他出面说项,促成曹丞相以朝廷之名正式册封州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