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梆子穿透雨幕时,令牌突然在行囊中嗡鸣震颤。燕如烟掀开油布,赫然发现两道紫线已游至边缘,如同嗅到血腥的活物般疯狂撞击玉壁。
"这是歃血盟的索命符。"男人将火折子甩进篝火,跃动的火光里,他脖颈处细如蛛网的暗红纹路正顺着血脉蔓延。"每月初一便要饮人血为祭,否则..."
"否则如何?"燕如烟追问道,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惊雷劈落时,令牌突然震开她的手漂浮半空。紫线破璧而出化作两条毒蛇,闪电般袭向她咽喉。燕如烟反手拔出墨翎斩落蛇首的刹那,腥臭的毒血喷溅在石壁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子夜更鼓混着雨声传来,男人将药囊丢到她脚边。"要查此物,鬼愁涧是必经之路。三日后月圆夜,"他咽下喉间腥甜,袖中五指深深掐入掌心,"百蛊出巢。"
燕如烟将滚落的银针一一收回针囊。石壁上蛇血腐蚀出的孔洞排成北斗七星状,父亲临终前沾血写下的"鬼"字,此刻正在火光里明灭如鬼眼。
寅末的雨丝细如牛毛。男人将斗笠扣在她头顶时,带茧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垂。"跟紧。"他低声叮嘱。
泥泞山道上,令牌在行囊中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燕如烟望着男人湿透的后背,昨日阵法残留的金线正在他脊骨处游走,恍若一副未完成的星图。
当晨雾中浮现驿站残破的牌匾时,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男人靴底碾碎台阶上的蜈蚣,浓黑汁液在青砖上蜿蜒成蛇形。"到了。"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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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腐木门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燕如烟瞳孔骤缩——十具身着官服的尸体横陈堂中,额间蛇衔尾图腾渗出的血,正顺着地砖缝隙流向神龛下的青铜鼎。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身后的男人按住肩膀。"别怕。"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里的秘密,或许能解开你父母的死因。"
燕如烟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走进屋内。腐烂的气味几乎令她窒息,但她还是一具一具地检查着尸体。每具尸体的眉心都刻着蛇衔尾图腾,就像她在男人记忆中看到的那样。
"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她蹙眉问道。
男人点头,目光落在神龛下的青铜鼎上。"不仅如此,他们都是歃血盟的成员。"
"歃血盟?"燕如烟心中一惊,"就是你说的那个需要饮血祭祀的组织?"
"没错。"男人走向青铜鼎,伸手抚过鼎身上的花纹。"这个组织存在已久,渗透朝野上下。你父母之死,恐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燕如烟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为什么?我父母只是普通商人,与朝廷没有任何瓜葛。"
男人转身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因为你父亲手中的玉佩和令牌。这两样东西合二为一,就是打开歃血盟秘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