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德见余氏旧账重翻,一旁还有丫鬟小厮守着,余氏的话却信马由缰,说的越发不像样子,王忠德老脸涨的通红,上前一把捂住余氏的嘴,压着声音沉声呵斥道:“这些事也能说吗!”
在嫡妻有孕出去偷腥,不说出口也就罢了,放在明面上就不好看了,说轻了是风流韵事,说重了就是品行不端,家风不正,在政绩考核的时候让不怀好意的人参上一笔,乌纱帽都不保。
门口挂着的珠帘突然响了起来,有人走了进来,却没有丫鬟禀报,只有两声咳嗽声和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传进来。
这时候才有人后知后觉高声通禀:“老夫人到了!”
王忠德听闻母亲来了,顿时心乱如麻,忿忿的瞪了余氏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慌手慌脚的抹平衣服上的褶皱,整理了一下仪容。
余氏也有些慌张,不知道她刚才的话有没有被老夫人听了去。
王老夫人穿着件暗红色绞珠软绸常服,斑白的头发规矩的绾在脑后,头上戴着一条仙鹤拜寿的黑色如意抹额,脸上的褶皱耷拉着,不带一分笑意。
素妈妈把王老夫人扶到临窗大炕上坐下,又斟了一杯热茶放在炕几上。
王老夫人坐定,喉咙里发出不满的闷哼声,淡淡的扫了王忠德和余氏一眼。
王忠德立刻就有些惶恐的作揖道:“母亲怎么过来了?”
王老夫人嘴角微扬,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我过来做什么?”
不待王忠德回答,王老夫人已经沉声道:“一碗水端不平,家宅不宁,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什么!”
余氏听王忠德受训,心中不由舒坦,面色微霁,低头得意的睃了一眼王忠德。
王忠德诚惶诚恐的对王老夫人认错:“儿子不孝,让母亲为儿子操心,实是儿子的错!”
王老夫人并没有理会他,目光落在垂头的余氏身上,余氏察觉到,不由身子一僵,就听王老夫人风轻云淡道:“殷小娘有孕,这是为王家开枝散叶的好事儿,你若是觉得管家和照顾大肚婆不能两全,就趁早把掌家对牌交给你三弟媳,想必她很乐意为你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