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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军指挥官见状,心头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高高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朝着那名炮兵抽去。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名士兵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脸上,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边脸庞。
而那名士兵则痛苦地捂住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名士兵结结实实地挨了这狠狠的一鞭子,顿时感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痛楚,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
当他回想起自己多次被那些有关系的人抢走本应属于自己的功劳,以及被军官无情地克扣军饷时,情绪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哇的一声便痛哭起来!
鄂军指挥官看到自己手下的这名士兵竟然如此失态,当众嚎啕大哭,不禁勃然大怒。
他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吼道:“混蛋东西!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军人该有的样子!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那名士兵满心委屈,一边抽泣着,一边将自己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待遇全盘托出。
说到激动处,他甚至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最后更是愤愤不平地喊道:
“您还好意思问炮去哪儿了?不都是被您们这些当官的给私吞了吗?现在反倒来质问我们!”
鄂军指挥官听完这番话,原本愤怒的神色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其实对于军阀内部存在的这些肮脏龌龊之事,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毕竟曾经的他也是靠着同样的手段生存——通过不断夸大己方的伤亡情况,从而从上级那里获取更多的物资补充,好让自己能够从中牟取暴利!
只是如今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乃是受到了各方列强的密切关注。
可即便如此,竟仍有人胆敢顶风作案,继续贪赃枉法。
鄂军指挥官实在想不通,难道他们真的就不怕惹恼那些洋大人,最终招来杀身之祸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鄂军指挥官皱起眉头,再次追问道:“好吧,就算炮的数量不足,但为何不开炮了呢?”
就在这时,一名炮兵军官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崭新的炮弹。
这位军官来到鄂军指挥官的跟前,当着他的面小心翼翼地将炮弹拆开。
当炮弹被拆开的那一刻,展现在鄂军指挥官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里面装着的根本就不是威力巨大的炸药,而是一堆细软的沙子!
鄂军指挥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迅速伸出双手,一把将那堆沙子捧在了手中。
然后,他开始用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这些沙子,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经过反复的摩挲和检查,他最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这真的就是一堆毫无用处的沙子!
刹那间,鄂军指挥官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他先是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回荡在整个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紧接着他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悲愤交加的哭声。
“哈哈哈,沙子?居然是沙子!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命悬一线,可后方给我们送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东西!”
“这简直就是腐败到了极点啊!为了贪图那些钱财,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地把炮弹里的炸药换成了沙子,哈哈哈!”
鄂军指挥官一边怒吼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周世泽,我*你祖宗!”
而被他如此痛斥的周世泽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此人乃是武昌总督的小舅子,不仅身份显赫,而且还担任着此次北伐的二十万鄂军的后勤部长一职。
毫无疑问,也只有像他这样位高权重、手握实权之人,才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等偷梁换柱的勾当,将至关重要的炮弹中的炸药替换成了一文不值的沙子!
“不好,快避炮!”
伴随着这声惊恐万分的高喊,一众炮兵们瞬间如临大敌。
他们的耳朵微微颤动着,仿佛能听到那死亡之音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仅仅一瞬间,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如纸,因为他们全都清楚地分辨出,这是只有大口径炮弹才能发出的令人胆寒的破空之声。
惊慌失措之下,这些炮兵们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祈求上天能够降下庇佑,让他们逃过这场可怕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