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昏暗,刚好看清楚他苍白的脸,纵然现在脆弱如他,她还顶着别人的脸,可心仍然惊慌跳动得厉害。
她喉头动了动,故作平静开口:“你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会有医馆。”
华清月将手里的碎银子递给他,“你不是要报恩吗?别站在我门前。”
陆焱垂首凝望着她手中的碎银子,没伸手接,如墨的眼眸仿若深潭,令人难以窥视其底的孤寂。
华清月也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将银子和披风都放在他手中,直接转身进屋。
可刚回到门口。
不远处的高大身影“——轰”地一声倒在地上。
华清月暗骂了声,费了好些力道才将他拖进屋。
“清月,清月...........,别离开我。”
她凑近,听见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华清月瞳孔骤缩,很快便恢复正常。
“清月.........。”
断断续续,嘴里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华清月一张脸变得黑沉。
陆焱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画面。
躺在椅子上的人吞了吞口水,慢慢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伤口不重,近年来帮助郑棉义诊的时候,多少也学了点,洒点金疮药不成问题,可是他头上的伤,还是得找郎中来看一看。
比如现在。
他立于房间中,双唇微黑,略有颤动,眼巴巴地凝视着她。
这视线她再熟悉不过,小时候清扬生怕她外出不回来,以为她不要他时的眼神一样,高傲如他,傲慢起来如同开屏的孔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若是正常哪里会流露这等神色。
况且此刻的自己,于他来说,还是个陌生人。
她狐疑地看向他,询问求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他说: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华清月:“............。”
她将视线挪开,耐着性子回应,“喊什么姐姐?别人都喊我薛姨,你也跟着这个称呼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