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这从何谈起啊!卑职尽忠职守,对陛下忠心耿耿,玉伦一案更是秉公处理,何曾对其有不公之处……望殿下明鉴。”严靖与严坤扑通跪下,惊恐地为自己辩解着。
“这些话不必对本王说,待到阴间,自有玉伦与阎王与你们对质!”
上官韬不愿多费唇舌,举剑便要取严氏二人首级,却闻门外传来一声惊喝。
“韬韬!住手!你无权擅取此二人性命!”
剑止,杀意却难息。
“韬韬,你究竟是否知晓此时自己的所作所为代表着什么?”上官博怒气冲冲地走进铸剑炉中,对着上官韬不满地问道。
“代表什么?”上官韬压抑着心中的仇恨与愤怒,平静地回答道,“兑现我对倾城的承诺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上官韬那平静得有些死寂的目光让上官博只觉浑身不适,此时他的眼中是否只剩下了复仇的念头?从他听完上官韬的讲述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他便派人一直监视着严靖与严坤的一举一动,当他得知此二人被上官韬召至铸剑炉之中时,他便知事情开始失去控制了。
“复仇,也是要讲求方式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的身份?”上官韬的声音轻轻的,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不过是一个被家族流放后而后被倾城拯救的人吗?”
“不对!你现在的身份是瑞王,是舒国的二皇子,不再是混迹江湖之人,你的一言一行都受到无数人的注目。皇子一无证据,二无诏令,不经法司审理擅自处决朝廷官员,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更别谈,你要杀的是朝廷的两名封疆大吏!无论他们是否真的构陷玉伦,总须待法司查明,方可按律处决。”
“律法?”上官韬冷笑了一声,似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许清懿曾经的言语在耳边犹有回响,“在我尚未恢复记忆之前,我确实认为人无权擅夺他人性命,可是呢,天道不公,人道之法,总有无法制裁之人,此时我该期望律法吗?以恶制恶,恶人之行,无须怜悯。”
上官韬的话语戳到了上官博的痛处,若是律法真可解决一切,冷氏又怎会擅权,墨轻弦又怎会惨死于血毒之下?只是此举在众目睽睽之下,只会被有心人无限放大,最终定会难以收拾。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如此鲁莽行事,此时铸剑谷中汇集了众多官员将士,此事先例一开,如何平定人心?待铸剑谷之事完结,将此二人押回京城,再经法司调查审理,有我们亲自督查,定可为其定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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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他们就在我面前,我不能放过他们,我答应过倾城的。”上官韬握紧了手中的剑,抬眸望着上官博,眼中一片血色,剧烈颤动着胸口中是积压多年的悲愤痛苦,即将决堤。
“不就是要一个说法吗?我给你就是了。”沈云舒在一旁冷眼看着上官韬与上官博的僵持,半晌才出声打破了僵局。
“什么说法?”
“你似乎又忘了,我身上有你没有的东西。”沈云舒从身上取出玉龙令,在手中把玩着,“持令者,如皇帝亲临,所言之语即是圣旨,所行之事便是圣意,这下你还有何可说?”
“许清懿,你……”上官博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一旁干瞪着。他实在不明白许清懿的心思,这么多次她的行为总是乖张难解,此时又如此支持上官韬的不智之举,到底意欲何为,他实在看不透。
沈云舒慢慢地走上前来,半蹲在严氏叔侄面前打量着二人,笑着回答道:“我?我怎么了?我不过是完成韬韬的心愿而已,不知你有何不满?至于这些人渣,全部杀掉就好了。”
话音未落,沈云舒指间射出数十条灵丝刺入了严坤的右臂之中。
她慢慢收紧灵丝,起身对上官韬问道:“韬韬,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你想做什么?”
“应该是,让他们死得更痛苦一点吧。”沈云舒面对着上官韬的脸还微笑着,背在身后的手却猛然一收,数十条灵丝从不同的角度骤然收紧,在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无数染血的肉块与碎骨在空中飞舞,让在场众人尽皆错愕,唯有手臂被彻底绞碎的严坤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痛苦地挣扎呻吟着。
“你……你……”上官博没有料想到这一幕,转眼之间眼前便已是一片血腥。沈云舒控制得相当巧妙,所有的血都溅到了严靖与严坤身上,看着令人反感。
严靖跪在地上不住颤抖着,脸上滑落的是那还带着温度的血液,耳边回响的是严坤痛苦的叫声。年过半百的他从未恐惧过,在上官博出面阻止之时,他还想着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了,即便被押回京城,也有人可以为他们开脱。而此刻,他却不住战栗着,咽喉似乎被人紧紧扼住无法透过一丝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