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她听到的关于梁牧栖的事情还有很多,通通由她应下的那句“关系很好”引出,仿佛说得越多,她越了解,他们的友谊也会更可贵一些。
收拾完垃圾带上门时,爷爷对她挥挥手,让她有空再过来吃西瓜。
草地音乐节的日期在开学前两天,温迎从夏引那里要来一根代表门票的手环。
她挑了夜晚的时间敲了梁牧栖的门,但是没人应,两遍皆是如此。
温迎原本打算像当初塞钱那样,把手环从门缝里塞进去,想了想又作罢。
这是她第一次邀请别人听她唱歌,充满仪式感的约定,手环要当面给才更有意义。
于是她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临睡前不放心,又改成了五点钟,在闹铃伴随震动中哈欠连天地起床,闭着眼睛去开门。
梁牧栖果然在外面。
见到她,像是怔了一瞬,关门的动作也随之顿住。
温迎努力睁开眼:“起那么早,你每天到底睡几个小时啊,不会犯困吗?”
“还好。”梁牧栖转过身,看向她。温迎靠在门框上懒懒散散的模样,没骨头似的,显然没有睡醒。
“你今天起的也很早。”梁牧栖说。
“嗯,为了偶遇你。”
温迎抓了抓头发,不用猜她都知道,自己此刻的发型肯定乱成一团,外套是随手披的,脸也没有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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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在梁牧栖面前放弃维持形象,能喘气就行。
说完那句话,梁牧栖没有出声,面色平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该不会是在意她脱口而出的玩笑吧?温迎打破沉默:“其实我是为了给你送这个,音乐节的门票,本来想昨天给你,但晚上没有碰着你,就想着今早能不能遇到。”
她朝他递出手环:“你出门的时间也挺规律,比楼上那位爷爷规律。”
梁牧栖接过了,低头看上面的图案:“哪一个是你?”
温迎指给他看:“这个——是我和朋友组成的乐队,陈格也在里面。我们叫飞鸟纪事,是不是还不错?”
logo是银色,飞鸟的身躯一半定格在牢笼里,另一半冲破桎梏,用尽全力将翅膀张得很大,即将飞往自由的天空。
梁牧栖看得很认真。
“演出是三十号晚上八点,在月亮湾公园的草地上,离‘夏饮’酒吧很近,离你兼职的地方也不远。”温迎在旁边说,“我们乐队是第三个上台,如果那时候你还在上班,赶不到也没关系,酒吧是主办方,我们还有一场压轴。”
梁牧栖把手环收好:“我会去的。”
他语气诚恳的好像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约定。
温迎打了个哈欠:“注意事项都已经讲完了,那我回去补觉了。”
“嗯。”梁牧栖点头,走下两级台阶,身后传来门轴卡顿的转动声,他回头,“那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温迎挥挥手。
–
三十号,温迎补完所有的作业,汪梓铭开车来接她,分两趟载了乐器和人,到月亮湾公园的场地。
舞台已经搭建起来,不是很大,但也没那么小,两侧竖起了两根支柱,上面挂着印上各个乐队名称的LED灯牌。
粉的黄的红的蓝的,看着有点土气,又格外的瞩目耀眼。
观众席大约有三百个,座椅有的是从酒吧拉来,有的是汪梓铭从补习班搞来的,汪梓铭在第一排试着坐了坐,开玩笑说这上面可以一边听歌,一边写作业。
夏引说:“陈格带了试卷呢,这里还有张桌子,给他用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