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平静地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挽留。

等两人走到前台时，陈默让服务员从吧台下拿出了一束花，这是他早上才去花店挑选的。

“第四束，这次是亲手送给你的，喜欢吗？”

“哇，好好看，真的好漂亮，谢谢啦”，韩一丹兴奋地说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小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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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咖啡店，陈默把她送到了大厦的电梯门厅外，在跟她挥手告别之后，失落、满足、开心、难过、遗憾、不舍，种种情绪不断的在陈默心中肆意蔓延，无情的鞭挞着他。

陈默没有选择打车离开，而是独自一人静静地漫步在马路上。夏日炎炎，汗水迅速从他额头和背部渗出，但他并未感到一丝酷热难耐。此刻，他无比的揪心，这四年来，似乎自己一直都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也一直在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

是啊，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人总是会变的，没有谁还会是曾经的自己。尽管他从未食言，从未违背过自己的承诺，但这个誓言似乎也有着保质期。如今看来，只有当对方还爱着你时，誓言才能永远生效。而他，或许早已失去了这份爱的权利。

爱情是一剂毒药，爱的越深，中毒越深。陈默的症状，已无药可医，也无法自救，或许只有时间才能冲淡一切。可韩一丹又何尝不是病人？她的心里也早就千疮百孔，饱受磨难。况且，对于自己的爱人，她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她也真心实意的爱过他。

回到自己工作的地方，韩一丹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桌上还放着陈默送的花束。而面对同事们的调侃和关心，她需要强颜欢笑，故作镇定。她今天亲耳听到了，他说他一直都有女朋友，他说他一直只在乎一个人，他说他回来是为了自己。在他的眼中，在他的话里，都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其实，从今天再次见到小男人开始，她一直都在忍着，忍住自己的喜悦和兴奋，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值不值得陈默这般的爱恋。然而，这终究是有极限的，她再忍受不住内心的疼痛，趴在了桌上，任凭眼泪肆虐。

…

“丹丹，客厅哪来的鲜花束啊，还挺漂亮的呢，粉色玫瑰做为主调，眼光不错啊”，韩妈妈抱着花束走进她的房间，却见自己女儿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像是在那发呆。

“咦，这个小镯子又哪来的，做工也很精致呀。丹丹，快跟妈妈说说，是不是谈男朋友了？”，母亲最先留意到了摆在一旁的项链。

对于母亲的关心，韩一丹只是盯着自己手心里那个最初时他送的手串，泪水再次缓缓滴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今天他回来见我了。”

韩妈妈看着女儿手中的“老”物件，瞬间领悟了她的言下之意，十分惊讶地说道“你是说，陈默？！”

“嗯，他说他毕业了，回来工作了。”

母亲弯腰低头，却发现女儿的眼睛红通通的，还正在流着泪。随即又轻轻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没想到啊，没想到！”

“妈妈，我心里好难受。他回来了，他真的没有骗我，他居然真的回来找我了，他竟然还在等我！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北京待了四年，我好心疼他，我不能想象他在那吃了多么大的苦，承受了多少的孤独！”

“傻孩子，愿意和妈妈说说吗？”

韩一丹又从抽屉的最深处拿出一本字典，时不时翻出一张照片，一点点的跟母亲道来。

这是高一暑假时，我和他在市中心拍的。

这是高二上学期，去道观秋游时拍的。

这是高三毕业后，他陪我一起上班时拍的。

……

照片里有两个人一起卖萌的画面，有两个人拥抱的画面，有陈默把她扛坐在自己肩膀上的画面，也有两人亲吻的照片，可无论照片里有什么，母亲都只看到了“幸福”二字。

“丹丹，你打算怎么办？”

随着相册的缓缓合上，母亲心里依旧感慨万千，她发现自己对于女儿还是不够了解，不够关心，似乎还是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女儿和他的感情了，也没有真正为女儿考虑过什么。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我无法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是愧疚多一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