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唐砚从浴房出来时,纪棠已经上床躺下,并放下了纱帐。
如此甚好。
有了纱帐遮挡,唐砚大松口气,吹熄了烛火到软榻歇息。
对于唐砚的人品,纪棠没有丝毫怀疑,顾自睡的安稳。
而唐砚,他躺在窄小的软榻上,嗅着屋中掺杂着女子气息的馨香,辗转难眠。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他是出门游历江湖的,怎的就成了这样?
怎的,他这一生最大的劫是谢知行?
唐砚越想越气闷,无比后悔当年来了盛京。
天下之大,他去哪儿不好,干什么非得来盛京,盛京到底有什么好!
唉!
无声沉叹口气,唐砚认命的闭上眼,强行入睡。
夜风卷着黑夜从西边消散,晨风捧着朝阳自东边升起。
“啾啾啾……”院中楸树上的一窝鸟,欢快地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唱着歌。
唐砚警醒,又习惯了早起练武,纪棠醒来时他已经穿戴齐整,盘腿坐在软榻上冥想。
纪棠撩开纱帐,看到这一幕愣了愣神。
唐砚的身形与谢知行太像了,又顶着谢知行的面皮,有那么一瞬间,纪棠将他当成了谢知行。
他不是谢知行。
纪棠在心中提醒自己。
“你醒了,我去外室。”唐砚睁开眼,穿上鞋去外室等候,没有多留一时,也未多瞧一眼。
原本他是要替谢知行去上朝的,因今日休沐才未去。
纪棠拿了衣裳穿好,将软榻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唤木樨照莹进来侍候。
“今儿要去纪家赴宴,少夫人可得好好妆扮一番,叫他们瞧瞧少夫人如今过得有多好。”木樨神气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