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一张张彩色照片缓缓褪色、变成黑白色，如幻灯片般变幻；

吃手指的卓越，发脾气的卓越，打架的卓越，为了掩护冯裤子等人从楼上跳下来，摔断腿还硬撑着走路的卓越，哈哈大笑的卓越……

耳边似乎能听到隐约的笑声。

音容笑貌浮现又消失，逐渐变成身穿军装的卓越，立正、敬礼、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个矮小却伟岸的背影。

有这个小插曲，众人整顿饭都在缅怀卓越，谈论卓越从小到大的种种英雄事迹。

好像要用这种方式把卓越那模糊的身影补齐，留在记忆深处。

同时把自己的童年和青春埋葬在过去。

酒喝了不少，菜却没怎么吃，更没人提投资、电影、工作和生活琐事。

不是这里的厨师手艺潮，而是大家都没心情吃，最后草草收场。

自己攒个局，结果弄得一桌人emo，说好的要给姜导拉投资也没好意思提；汪若海还觉得不好意思，一边道歉一边说改天再请大家吃一顿，地方随便挑。

经过这件事徐良想开了不少，不就是一个万人大厂改制得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能比上前线杀敌困难？

那么多年轻的战士顶风冒雪驻守边防，为此不惜血染疆场。

和他们相比，改制轧钢厂算个屁。

今天时间有点晚，给刘老爷子打电话不合适，等明天再通知好了。

趁着夜色，徐良坐车到轧钢厂转了一圈。

耸立的高炉烟筒连烟都不冒，这是停火了。

整个轧钢厂乌漆嘛黑，只有大门口亮着一盏昏黄的老灯，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和几年前人声鼎沸、人流不息，通宵加班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要黄摊子的节奏啊！怪不得要改制呢？再不改非出事不行。”

徐良正感叹呢，就感觉车灯照亮的边缘似乎有人影闪过。

徐良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有些不自信的问：“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我也看见了，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停车，跟我下去看看。”

既然张海燕也看见了，那就不是错觉 必须下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