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旻上前几步,将窗户关起,隔绝这风和月光的窥探。
见女子始终不言,他窥天色已然不早了,他确实该回去了。
于是他向女子告辞后,便缓步离开了这间雅室,独留她一人在这茶室中休息。
出雅间时还没忘记把门关上,怀着复杂的心情,他沉默地下了楼。
盛泽旻走到楼下,迎面遇到了茶楼掌柜和店小二,随后他嘱咐道:“上面那位贵客的需求,你们尽管配合就好。”
掌柜和店小二笑着上前打招呼,闻言后说道:“是”
而此刻的芙荁,则神情复杂地看着,桌面那盏被她吹熄的油灯。
她之前虽有怀疑,但并没有深究和证实,既然已经发现了,这里她不能再来了。
在楼下的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子所在的雅间,那里安安静静的,连灯光都熄灭了。
他眼底藏着一抹落寞,随即默默地走出了茶楼。
外面的街道冷清寂静,他望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在湖畔旁吹着凉风。
之前湖面上游放的花灯,已经看不见了,唯有远处的岸边,几个打捞花灯的身影还在忙碌。
潮安城每年的中元节,湖面上都会有上万盏花灯。
这些盛满了追忆和悼念的载体,对于潮安城的近邻邕宁城而言,给邕宁渔民的出行造成了困扰。
若大量的花灯堆积在一起,也会造成河道的堵塞,更会危及湖中的生灵。
于是在两城城主的商定下,决定在两城相隔河道的中间,设下重重拦截点。分批次地打捞这些花灯。
至于被拦截的花灯,则会归集到一起,共同销毁。
芙荁自盛泽旻离开后,便在茶案旁垂眸思考,以目前两家的世仇嫌隙。
加上盛泽臹的逝去,五年的时间已经是她,所能争取到的最后时间……
突然,窗外一阵狂风吹过,隔着窗户,她都听见了“呜呜”的风声。
听见那声音,她又想起了她的心上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交谈时,也是在这茶室中。
又想起那人当时说:“等我在外谈下这笔大生意后,就能让盛家那些族中的发声者们闭嘴……”
她闻言后,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我们心有灵犀,你去荆南,我去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