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銮眼中掠过一丝轻蔑:“谁?你是想说那个一直在外云游的瞎子?”
“放肆!”戟晟怒斥道。
“从我们一开始搬到正云,到现在,城中事务哪一样不是父亲你在操持!但是到头来谁知道你,这城中之人只知道白曳,知道你戟晟吗?况且姑姑乃一介女流,现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为什么姑父就不可以,若是日后我……”
“住口!”戟晟怒斥道,“我何时教过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白銮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发如此大的火气,当即便噤声,不敢再出一言。
她的视线落到戟晟被茶水浸湿的衣裳之上,低着头,声音弱了下来说道:“我去给您拿件衣裳换上吧……”
“不必了!”戟晟怒火还未消退,怒指门外,“你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白銮眼圈一红,缓缓低下头去,快步跑出了房门。
冷冷的夜风冲刮着她的身体,她感到身心俱疲。她方才被心上人拒绝,现又遭到了父亲的训斥,委屈在心头汇聚成流从眼中涌出。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自己姑姑的男人而已,但现如今哪个男人不是被女人簇拥着,为什么自己的姑父就得守着一个女人,过着活像男宠一般,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别人在暗处议论的生活。
白銮在府中,时常听到关于姑父的流言蜚语。
说他看上去是个少见的美人,实则是白曳为了泄欲而带回来的男宠;还有人说身为四肢健全的男子,甘愿俯首用身体为自己换取温饱,实乃懦夫……种种言论敲击着白銮的心,在戟颂不在府中的日子里,白銮时常与姑父接触,她知道他是个多么温和谦逊、品行纯良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换取温饱出卖自己身体的男宠。
白銮在夜中狂奔,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扑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她趴在地面上哭了许久,然后站起身来,在昏暗的月光中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
“你有什么伤心事么……”
女子将头上的斗篷摘了下来,微微笑了起来,看着白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