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作为天道，却称呼别人为天道，难道你就不会感到膈应吗？”

秦明道发问。

声音落下，系统忽然传来一抹震动。

在那抹震动中，秦明道能感觉到系统的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

系统没有回答秦明道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

秦明道微笑，淡淡道。

“或许，就是因为此次的九州之行吧。在天道宫带来的那一道法旨上，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还记得八荒大比结束之后你给与的奖励吗？那张法旨，可以助我瞬间到达八荒任意角落，也可以让李俊才等人拥有无视对手境界强行镇压的实力，这两张法旨之上蕴含的其实都是同一种力量，那种力量可以无视三千大道，也可以诏令天地法则。而那种力量，除了天道之力，再无其他可能。”

【如果只是巧合呢？除了天道之力，其他力量也可以做到，比如人道之力，地道之力……或者，如宿主前身一般的无道之道。】系统回答，没有否认，只是给出质疑。

秦明道知道系统的意思，他仍旧微笑，然后给出终极回答。

“系统，你知道我这一次在虚无中看到了什么吗？”

系统沉默。

秦明道自顾自说道。

“我看到了一方大陆，看到了我创造出来的天道，那个天道是不能拥有人性的。”

“所以天启大陆的天道怎么能拥有人性，又怎么会创建出一个势力来供自己驱使？”

“你说你自时间上游而来，只为将我唤醒，唤醒我的意义在哪里？只为了给天启大陆埋下随时毁灭的种子吗？”

“并不是，你只是想要借我的力量来对付天道……准确来说，是对付现在的天道，因为你就是曾经的天道，只不过你没能守住自己的地位，让别人夺取了本源，不得已之下，你只能从时间上游而来，妄图唤醒我，唤醒我这个曾经的主人，我说的，对吗？”

系统仍旧沉默。

秦明道也没有逼迫祂承认的想法，他只是叹息一声，接着道。

“一个人如果强大到碾压众生，亿万载岁月的孤独与寂寞确实不是他能够承受的，现在，我终于有些理解过去的自己了。哪怕还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切身实地的感受，仅仅只是恍惚间瞥见的冰山一角也足够让我感到恐惧。”

“我已经大致知道了过去的自己犯下过什么大错了，创造一个世界，又毁灭一个世界，当清醒之后看到自己犯下的大错，人会变得疯狂。也许沉睡，自我放逐，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仍旧沉默，只是片刻后，祂终于忍不住问道。

【所以您，我的主人，您打算放弃醒来了吗？】

秦明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轻声道。

“不用叫我主人，现在的我还不是你的主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倘若我立刻出手灭了现在的天道，天启大陆真的会崩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