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不是去攻打许昌了吗?
若然获胜,必会派信使前来报捷,又怎会独自归来?
他这般突然回到睢阳,灰头土脸的跪在袁绍面前,原因只有一个:
败了。
不管他是怎么败的,不管他败得有多惨,只要他败了,对袁谭来说便是喜事!
袁谭岂能不暗自窃喜?
“尚儿,孤命你去收复许昌,你为何这般样子突然回来?”
回过神来的袁绍,声音颤栗的喝问道。
袁尚面色无奈,一声黯然长叹:
“父王,儿未能收复许都,两万兵马全…全……”
吱唔了半晌后,袁尚才低垂着头,以惭愧的口吻,从牙缝中吐出了“全军覆没”四个字。
“轰!”
一道晴天霹雳,轰击在了袁绍的头顶。
尽管他已有心理准备,但当袁尚亲口说出时,还是精神遭受重创。
这位大魏之王,眼前一片晕眩,摇摇晃晃就向后跌去。
“父王!”
袁谭和袁尚两兄弟,同时大叫一声,一跃上前同时将袁尚扶住。
“父王可是给了你两万大军,你临别之时,可是信誓旦旦,口中狂言,宣称十五日内拿下了许昌!”
“现下你许昌没能收复便罢,竟然还使两万大军损失殆尽,全军覆没?”
“你这仗是怎么打的,你对得起父王对你的信任吗?”
袁谭可算是抓住了机会,一手扶着袁绍,一手指着袁尚一顿斥责质问。
袁尚被当众打脸,是满面羞怒的瞪向袁谭。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大哥,这是逮到了自己兵败的机会,要在袁绍面前,趁机贬损自己一番。
这口黑锅若是背了,面子上过不去不说,岂不是又给了袁谭跟自己争位的机会?
袁尚眼珠转了几转,脸上遂是堆起无奈:
“若非是逢纪失算,中了那萧方的诡计,我现下早已拿下了许昌,又何至于全军覆没?”
袁尚当然不能背锅,这口锅自然只能扣在了已死的逢纪身上。
袁谭的质问被怼了回去,面对袁尚的甩锅,一时竟不知如何继续攻击下去。
毕竟甩锅这种手段,百试不爽,他也是屡次使用的嘛…
“萧方?”
“那萧方又使了什么诡计?逢纪又是如何中计?”
袁绍从头晕目眩中缓过神来,抓住袁尚的胳膊喘着气问道。
袁尚一声叹息,只得将自己兵败的整个过程,一一道了出来。
“儿臣当时料定那萧方必有埋伏,所以原是不想率军过河追击敌寇,是逢纪一力鼓动,说萧方绝无可能敢出城一战。”
“儿在他的鼓动下,才下令全军过河,不想却偏偏碰上发了洪水,冲垮了我的大半兵马。”
“这然后,萧方的骑兵伏兵杀出,儿才会不敌,全军覆没啊。”
袁尚一脸无辜的表情,将自己从整个兵败中撇了出来。
袁绍却愣住了。
在场所有人,乃至于幸灾乐祸的袁谭郭图一派,也都跟着愣住。
“洪水?”
“你说这秋冬之际,贾鲁水竟然发了洪水?”
“还是不偏不巧,恰恰在你大军半渡之时,发了洪水?”
袁绍脸上的怒色变成了惊疑,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袁尚一声苦叹,无奈道:
“此事千真万确,儿岂敢与父王信口胡言。”
“儿臣也没想到,儿臣的气运会如此之差,关键时刻为老天所害!”
一句“老天所害”,听得袁绍一哆嗦,突然间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