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又洋洋洒洒,为袁谭勾勒出了一幅蓝图。
袁谭目光凝视着地图,眼眸中燃动着志在必得的火焰,目光却从盱眙移向了邺城。
在那里,他的好弟弟袁尚,正在为袁家镇守着老巢。
“袁尚,我知道父亲宠爱你,想立你为储。”
“那又怎样呢,等我拿下了淮南,威震天下,功高盖世,伱还能拿什么跟我争?”
“就算是父亲再宠爱你又如何,以我介时的威望,他还敢不立我为储不成?”
“哼~~”
袁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
十二日后,盱眙以东,淮水之上。
黄昏的残阳下,数十艘船只,正满桨满帆,溯江疾驰西进。
船首处,臧霸扶刀而立,目光凝视着前方。
斜阳映照下,一座城池的轮廓印入了眼帘,船上的士卒们,立时兴奋起来。
“大哥,盱眙城到了!”
身后的孙观也声音激动,指着前方大叫。
臧霸长吐一口气,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自海西出海以来,先走海路再入淮水,航行了整整十日,终于是到了。
虽说青徐靠海,但水战并不是他所长,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和他的泰山兵,还都算作是旱鸭子。
这十几日的水上颠簸,吐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所幸一切苦都没白吃,终于是顺利杀到了盱眙。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迎岸攻城!”
“夺城之后,我准你父洗劫两日,财货女人皆归你们所有!”
臧霸大手一挥,大度的传下了号令。
众泰山兵们一听能洗劫盱眙,连日航行的辛苦顿时一扫而空,无不如打了鸡血一般,个个兴奋到狰狞如兽。
各船加速,向着盱眙疾驰而上。
臧霸精神也亢奋起来,紧握着刀柄,一脸跃跃欲战之色。
“大哥,愚弟还有些疑问,憋了许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身后孙观却压下了兴奋,忽然问道。
臧霸头也不回,摆手道:
“你我兄弟知无不言,你有什么话但说便是。”
孙观环扫了一眼左右,便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
“大哥啊,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拥兵徐北,过咱们自己逍遥的日子。”
“无论谁做徐州之主,咱们都只管守住咱那一亩三分地,从不为谁卖命。”
“怎这一回你却改弦更张,带着咱们泰山兵离开徐北老巢不说,还冒这么大的风险,为袁家偷袭盱眙?”
“大哥啊,我有些想不通。”
孙观将憋在心里的困惑,终于是一吐为快。
臧霸却斜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慨叹道:
“贤弟,你还没看明白吗,现下大势已经变了,与当年已经全然不同了。”
“当年诸侯割据,群雄逐鹿,咱们兄弟自然可拥兵自重,左右逢源。”
“可现下大势变了,各路诸侯败亡殆尽,袁公击灭曹操,攻陷中原,全据两河已成定局。”
“甚至一统天下,也已是毫无悬念。”
“这种局面下,你觉得袁公还会允许我们拥兵自重,割据徐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