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料那孙权并非是畏战而逃,他是要水淹吴县,想毕其功于一役啊!”
水淹吴县。
四字一出,城头上一片哗臆。
老刘虽是脸色已变,却眼神茫然,未能第一时间领悟到萧方言下之意。
“仲康,速拿地图来!”
萧方令许褚拿来地图,铺展在了老刘与众人之前。
“孙权应该很清楚,他虽坐上了所谓江东之主的位子,却是要兵没兵要将没将,不过是个空架子。”
“就算他弃吴县南逃,想凭借浙水为屏障负隅顽抗,依旧不过是垂死挣扎,难逃覆灭命运。”
“既然如此,那对孙权来说,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出奇制胜,一举重创我军,方能扭转乾坤。”
说到这里,萧方羽扇往吴县以西一指:
“吴县以西,乃是太湖…不,应该叫震泽。”
“近来大雨不断,江河水位大涨,这震泽也不例外。”
“方料孙权的出奇制胜之策,便是掘震泽水淹吴县!”
“介时湖堤一掘,洪水滚滚而出,我城内城外数万大军,毫不防备之下,便将尽数被淹没。”
“如此一来,孙权就能不费一兵一卒,便重创我军,岂非一举扭转乾坤?”
萧方点破了孙权图谋。
刘备蓦然省悟,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
萧方羽扇又向城墙方向一指:
“其实孙权临走之时,掘毁城墙,也并非只是气量狭窄,不想让主公得到一座完整的吴县。”
“他掘塌城墙,实则是为水淹吴县,洪流可畅通无阻从缺口中灌入城内,叫我们无从躲避。”
“这也是为何四道城墙中,唯有西面城墙被掘毁的最为严重,只因震泽位于吴县以西,一旦决堤淹城,西城墙首当其冲。”
萧方不紧不慢,将孙权掘塌城墙的动机也尽数点破。
真相大白,老刘与众将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孙权,竟然能想出如此狠毒诡绝的计策!”
“幸得军师慧眼如炬,识破了这毒计,否则若叫他计策得逞,我几万大军岂非顷刻间灰飞湮灭?”
老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言语神情竟皆是庆幸的意味。
太史慈震惊之余,面露愧色,向萧方一拱手:
“慈当年为刘繇部将,竟不及军师对吴会地形这般了指指掌,未曾想到孙权会利用震泽水淹吴县。”
“惭愧惭愧,慈当真是惭愧之极!”
鲁肃则是面露困惑,不解道:
“孙权这一招以吴县为饵,决震泽水灌我军的计策,确实是精妙狠毒。”
“只是依肃对那孙权了解,这般妙计并不像是能出自于他之手。”
“莫非孙权身边,有什么智谋之士,为他出谋划策不成?”
鲁肃的这番质疑,也提醒了萧方,一个名字突然间在眼前闪过。
“子敬,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孙权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吕蒙的心腹?”
萧方目光看向了鲁肃。
对于孙氏集团的虚实,没有谁比鲁肃最了解不过了。
鲁肃先是一怔,旋即奇道:
“这吕蒙本是一名屯长,原本藉藉无名,乃是孙权向孙策举荐,确为其心腹。”
“这么一位不起眼的人物,萧军师竟然也知晓其名?”
萧方笑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吕蒙之名啊。
这位可是跟你鲁子敬,并称为东吴四都督的人物啊…
论大局观,论战略眼光,这吕蒙肯定是不如你鲁肃的,要不然也不会煽动孙权背刺老刘,偷袭荆州。
但要用统军之能,智谋诡诈,两个伱鲁子敬也不是这吕蒙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