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黄,便是原罪。
故在黄忠入江陵之时起,刘表便在其军中掺了沙子,监视其一举一动。
黄承彦的书信一到,刘表自然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这一道消息,如火上浇油一般,霎时间便将刘表心中的猜疑之火,呼的就给烧了起来。
于是不及细想,当即就要召黄忠前来问话。
蒯越却脸色微变,忙道:
“主公,黄承彦这书信意欲何为,我们还无从知晓。”
“黄汉升前脚才收到书信,主公后脚就便传其前来,岂不是让他知道主公暗中监视于他?”
“主公不妨以军议为名,召诸将前来议事,尔后再留他下来单独问话便是。”
刘表何等权谋手段,先前不过是一时激动,此时听蒯越一提醒,立刻冷静了下来。
略一沉吟后,刘表不情愿的一摆手:
“就依异度所说,传诸将前来议事吧。”
须臾。
邢道荣,鲍隆等荆南诸将,陆续前来正堂。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位须发半白,目光灼灼的老将,铁塔般的身躯踏入了堂中。
“末将拜见主公!”
黄忠昂立于堂前,微微拱手见礼。
见得黄忠一瞬间,刘表眉头暗皱,眸中透出一道浓浓疑色。
一旁蒯越,忙是干咳提醒。
刘表这才会意,强压下猜疑,换上一副和颜悦色:
“汉升免礼,速速入座吧,来人啊,给汉升上汤茶。”
黄忠并未看出刘表有异,只道是一场寻常军议,便坦然落座。
刘表目光一扫诸将,高声道:
“如今刘备兵临城下,攻城在即,尔等有何退敌之策,可畅所欲言。”
话音方落。
邢道荣一跃而起,傲然道:
“我军若一味固守,实在太过被动。”
“末将愿率一军夜袭敌主营,杀刘备一个措手不及,末将可与万军之中,斩刘备首级,毕其功于一役!”
这狂言一出,刘表和蒯越对视一眼,皆是暗吸凉气。
好家伙,这位零陵上将,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就没点数么,竟然妄想凭借一己勇力,斩杀刘备?
刘备若是这么好杀,我们还能落到这般困守江陵的窘境?
“邢道将军勇气可嘉,只是敌众我寡,贸然夜袭倘若不利,不但会损兵折将,若折了你这员大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以现下这种局面,我们还是坚守不战,是为上策。”
蒯越不好直言邢道荣狂妄,便婉转的否定了他的夜袭之计。
刘表也不作声,自然是默认了蒯越所说。
邢道荣无奈,只得默默的坐了下来。
“汉升啊,你可有退敌良策?”
刘表的目光,射向了黄忠。
黄忠迟疑一下后,拱手问道:
“主公,末将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表呵呵一笑,拂手道:
“老夫向来从谏如流,汉升有何谏言,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黄忠以为刘表当真从谏如流,当即正色道:
“主公若决意死守江陵,我黄忠自当率我长沙军死战,哪怕拼到只剩一兵一卒,亦死战不退。”
“只是末将却觉得,主公死守江陵并不明智,放弃江陵退守荆南,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