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神见此,周身血光涌动,杀意毫不掩饰的肆虐而出,一条条根系如巨蟒从四处蔓延过来,缠向玉蟾。
玉蟾沐浴月华后,体内气息暴涨,它口中舌头一吐一卷,将大片根系抽断,卷入腹中。
接着它纵身一跃,重重撞在树神的躯干上,竟将树神生生撞退了数步。
感受到玉蟾的力量正在不断攀升,甚至有与树神分庭抗礼的趋势,孤光长老面色大喜,对着东天圆月肃然行礼。
“敬谢月御!”
里巷深处,清浊鉴笼罩范围内。
闵怀刑看着这一幕,转身对殷姓老者道:“殷前辈,月御降下恩赐,我该做已经做完了。接下来,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殷姓老人托着清浊鉴道:“怀刑,你何必如此执着。”
闵怀刑道:“三年前我之所加入旧月,就是为了反抗暴秦,恢复周朝礼乐之制,以礼乐教化,实现天下之和谐安稳。”
“但我不曾想到,为夺九州鼎,孤光长老会如此罔顾人命,此举与暴秦何异?”
“玉蟾一跃,不知多少人命丧其身下,这不是我所期待的周礼。”
殷姓老人沉默少许道:“你应该知道,每一次变革的背后,都有无数牺牲。”
闵怀刑慨然:“我们问过那些死在玉蟾身下的人,他们愿意牺牲吗?他们的牺牲,于复兴周邦有任何意义吗?况且,倘若非要有人牺牲,为何不能是我?”
殷姓老人又劝:“怀刑,我知道你是仁人志士,但今日之举,实为无奈。”
闵怀刑微微摇头,自嘲笑道:“何为仁?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闵某为实现抱负,参与召唤玉蟾,害死无辜之人,虽事先不知,却并非无过。为请月御恩赐,无视难民死于邪祟之手,虽是无奈,却也无德。”
“闵某当不起‘仁人志士’这四个字,也愧为儒家弟子,愧为先祖闵子之子孙。只求能尽绵薄之力,让心中稍安。”
“诸位,告辞了。”
说着,他转身向清浊鉴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