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鞑子军营的路上,林老三还想着家中长辈。
战场上的消息必定已经传回县城,一家子以为他战死沙场,不知该有多伤心。
一想起老母亲和媳妇会为他肝肠寸断,林老三感觉刮在脸上的冷风都不及心底的凉意。
宋引亦然,手里的大刀冰凉如水,在冬日里冷得他的脑子都清醒几分。
心里记挂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一连几日梦里的场景,不是儿子媳妇抱怨他有家不归,就是血流成河的残酷战场。
每回从梦中惊醒,都是冷汗连连。
二人一路走一路想着,不知不觉两日功夫来到军营一里外的斜坡上。
这里长着一种四季常青的绿植,刚好可以掩护二人窥探的身影。
加上林老三两人风餐露宿,一身褐色长袍早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被积雪掩盖颜色,跟四周白茫茫一片融为一体。
斜坡上的视线极佳,恰好能瞧见军营中的情形。
穿着黑甲的南蛮兵,整齐有序在军营中巡逻,百步一个了望哨,十步一个站点。
一个生的高大魁梧的汉子,大概是队伍的总兵,负责操练南蛮兵阵的首领,此时即便顶着风雪,依旧没有落下对士兵的训练。
白茫茫天地中,士兵们长枪挥舞得不见半点松懈,吼叫声富有节奏地落在林老三二人耳中,气势磅礴,一看便知是一只极其强悍凶猛的队伍。
难怪大乾会打败仗。
不仅是因为南蛮子突然袭击耍了阴谋诡计,更重要的是大乾地界多年未开战,士兵们养成了松懈惫懒的习性,早在温床中忘记了当初战场上的勃发英姿。
这一仗,输得不冤。
敌人在努力上进奋斗的同时,他们在干什么?
林老三扪心自问,大乾新兵的训练远没达到鞑子们的训练强度,才会在对战中,哪怕二对一稳胜的局面,依旧让对方以少胜多,大乾丢尽了脸面。
“宋兄,敌人如此强劲,我们还有收复河山的可能吗?”林老三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又道,“十万军队尚且打不过,仅凭我们两个要如何进去搭救被捕获的同袍?”
宋引双拳捏紧,显然也被鞑子们训练的场景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