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撒了满地,混合在被雨水泥泞的脚印中,顿时污糟得不行。
“你没长眼睛,还是眼睛长了霉啊?”
“你怎么说话呢?”
“说你怎么了!弄坏人家东西你还有理了?”
个高男人一掌推在矮瘦男人肩膀上,力道大得对方踉跄两步,往后瑟缩一下。
好巧不巧撞到正喝茶的赵括身上,香茶撒了满身,茶叶渣滓立刻污了他今日换上的月牙白长袍。
他眉心一拧的瞬间,立在身后的壮汉又拔刀了。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吵架的两个男人更是狠狠咽了口唾沫,默契的对视一眼后,各自蹲在一旁去了。
早在昨日见识过刀架在脖子上感觉的林老大,这会儿成了看戏人,心情有些奇怪。
小道童也被吓得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
道观中常有矛盾发生,不是什么稀罕事。
很快,方才的闹剧好像被人遗忘一般,大伙儿各自找地方坐下,渴了要点水喝,饿了讨要些干巴巴的囊饼。
屋外的雨转变成大雨,哗哗下个不停,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不仅让农户们想起半年前的那场洪灾,闲着也是闲着,大伙儿交头接耳唠起家常。
没人敢找赵括说话,只因他身后站了个煞神。
林老大面相看着老实温和,最能跟农户们打成一片。
林四郎从小是个孩子王,十几岁锒铛大小的小子们,跟他最能谈得来,从上树玩鸟蛋,到下河捉鳖,没有他不精通的。
祥云更不必说,一张可爱的小脸蛋,惹得道观不知道多少婶子嫂子逗弄不已,一会儿让她叫人,一会儿让她笑笑,外客暂住的客房内,一时间叽叽喳喳,吵闹不停。
一个长相和善的婶子,忍不住啜泣道:“要不是年初那场水灾,我那可怜的孙女也不会死,她要是还活着,差不多也有你这么大年岁了。”
看着跟林老太差不多岁数的老人,在眼前哭,祥云的小心脏颤颤的,伸出衣袖给婶子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