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生打定主意，先稍稍试探一下方瑜，走一步看一步。

方瑜不喜欢说谎话，对于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就避过。

周阳的交易记录她看过无数次了，当然不会在老总面前承认。她把交易记录上面圈起来的部分仔细看了一遍，顿了一下，说：“就我现在看来，没有发现什么违规的地方，所有交易，没有自买自卖，没有哄抬股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能是在某一天挂撤单次数多了点，但是否存在关联账户的交易，是否存在操纵股价，是否是空账户，这就不是我能辨别的。”

在丁春生的眼里，哪有一个成年人不喜欢钱？

特别是金融行业的人，天天看着成千上万的资金在自己面前流动，有几个人不会为了钱心动？

营业部哪些员工私底下炒股，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唯独只有方瑜，总是表现出来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丁春生看不透眼前这个20多岁的小姑娘，但他的人生阅历告诉他，越擅长隐藏的人，往往干着越见不得光的事。

“那抛开合规的角度不谈，你觉得这个人的交易符合常理吗？”

方瑜实话实说道：“完全不符合，从他的交易记录看，所有交易都赚钱，胜率是100%，并且买入就涨，短短时间，资金翻了很多倍，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丁春生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认识周阳吗？”

方瑜这下不知该怎么回答，要说不认识吧，这就是撒谎，毕竟自己是周阳的投资顾问，两人不仅在营业部见面交谈过，还在网络上聊过天。

要说认识吧，就会和这个大老鼠仓扯上关系。

想了一会，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认识，但仅仅只是客户，他向我咨询过一些关于股票的知识。”

“那你有没有给他提供过股票的买卖建议？”

从业人员不得指导客户交易，不得代客理财，方瑜非常清楚从业法规，丁春生这么问的意思很明确了。

方瑜非常果决的回道：“没有，从来都没有。”

丁春生又拿出了周阳的开户留存底稿，放在桌子上问道：“你看，这是周阳的开户单，为什么上面会写着你是开户介绍人？”

谈话进行到现在，丁春生已经能看出方瑜的神情不再像平日那样沉稳，他心想：“难道这个表面柔弱的小姑娘，就是背后真正的大老鼠仓？”

听到这里，方瑜已经能摸清楚丁春生的意思，他或许已经认为自己就是周阳背后的内幕消息提供者，不过，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自证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