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她擅长的。
姚老先生这话,一时之间,陈老师也没有应声。
“那依伯祖父之见,横竖这名字都已经改了,我爸也说明了情况。金誉,确实不复存在了。”
是姚玮林的声音,她沉稳地再重复了一遍。
姚老先生就闭了闭眼。
姚玮林继续道,“今天您们在这,是想怎么处理这个事呢?”
一语中的。
陈老师暗自点头,这确实才是今天的关键问题。
林素秋也坐了下来,“是啊,伯父,是什么条件您直接提不就行了。您老人家何必在这兜兜转转的还把自己给气到了,让贵客们笑话又让我们不好自处。”
姚家,也就姚怀顺这一支,再有姚老先生那一支。
任姚大伯说的如何,关起门来,好好商量,就是自家家事。
阿棕就算把金誉改了名,以他的才干,自不会堕了祖宗基业。人在,才是根本。有阿棕,金和,誉和,自是下一个金誉。
那到时,是叫金誉,还是叫别的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如果没有像阿棕这样的人,光有姚旭那样的草包,把金誉这个名给你你也接不住。
林素秋这样一想就释然了,又恢复了在人前的体面。
姚老先生道,“怀顺媳妇,是我刚才没有说清吗?姚玮棕擅自改名,理应逐出家门,不得冠以姚姓。悉数奉还其已有金誉之利,自弃姚家所有传承权利。”
他的目光在姚玮棕身上划过,承钰只觉得自己打了个寒颤。
林素秋皱眉,刚才都是白说了?这老人家这么犟?简直不可理喻。
又是姚玮林的声音响起,“伯祖父,这是没得商量了?”
姚老先生的神色比山还坚定,“祖宗遗愿,职责所在。”他又从盒子里拿出另一份文书,“这是馥慈的遗嘱,诸多未尽事宜遵家训。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她也会理解我的做法的。”
姚怀顺林素秋的脸色沉了下来。
姚馥慈,是姚玮棕的祖母。
“伯父,确实没得商量了?”姚怀顺沉声问。
“怀顺,等你儿子将手上金誉权利悉数回收,暂由你接管姚家诸事。子不教父之过,他所做一切均由你负责善后,承担后续责任。但,此暂可后议。”
姚老先生一锤定音。
整个宴厅寂静无声。
一声轻笑,就像那划破乌云的闪电,带着清冽的雷霆的气息,让人的心下发颤。
那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对承钰跟陈老师各说了一句话的,姚玮棕,他轻笑了一声。
“姚玮棕…”承钰就望着他,喃喃地道。
“阿钰,抱歉,总是让你看到这些不好,让你为我担心,都是我的不对。”
他摸了摸她的头,语调里满是歉意。他是真的有好多好多歉意,也有好多好多话要对她说。
今天,他让她受了太多委屈,看到了太多不好。
承钰摇头,她不说话,姚玮棕却懂。
女儿是要跟他一起面对的。陈老师就神色莫名。
蓦地,宴厅门被人打了开来。
一个年轻女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看起来跟姚怀顺差不多年纪的男人,缓缓进了来。
众人的视线就望了过去。
“哎呀,一别多年,今日难得故人相见,甚是欣慰。姚总,林总,玮林玮棕,好久不见。”
如清泉流淌般的声音从这个眉宇温文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姚怀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真如阿棕所言,这些个玩意儿全部都在今天,金誉130周年的日子,凑齐了。
特么的,你们是要来我这凑一桌打麻将吗?
而林素秋脸上更甚,如果说刚才对着姚大伯一家她是厌恶,那对于这个突然闯了进来的人,就变成了深恶痛绝,仇视,鄙夷…
陈老师心下一叹,他看着自己那乖巧单纯,满心满眼只有姚玮棕的女儿,突然之间有点后悔,也许今天,他不该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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