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之间衰老下去,打过止痛针后,短暂的清醒时,他孤独地看着窗外,但他看不见窗外也有人正在看着他……
飞行器里,楚河摇了摇头,弃人者终被人弃。
牧姗面色冰冷,随着小黑猫接入千帆城的网络,她查到了越来越多关于母亲的蛛丝马迹,昏暗的巷口,女人被几个醉酒的人拉扯着,衣衫凌乱,她还尽量让头发散乱下来,遮挡面容……
屠宰场里,大着肚子的女人吃力地搬着血污水桶……
杂货店里,涂着劣质香粉和口红的女人买下的却是昂贵的奶粉……
她越来越消瘦,能在被扇了耳光之后仍然笑着:选我吧,我便宜。
但就是这样一个染尽风尘的女人,洗干净脸给女儿缝补衣衫,教她认字,在她的床头摆上春天的野花,夏季的红果,直到重病死去,看向女儿的目光都是柔和的,她对自己的仇恨和苦难只字不提,只希望女儿好好活下去……
这一晚,前城主苏龙腾失踪了。
传言都说这是一个英雄的落幕,即使是死,也不想被人看到狼狈的样子。
这也是许多基因破碎的人最后的选择,如同当初楚河那样。
东海岸基地的地牢里,苏龙腾见到地上一具被畸变蚁啃得光秃秃的白骨骷髅,他认得手骨上的那枚戒指,那是他妻子的遗物,被他送给了女儿苏凌星……
牧姗站在牢笼之外,打开吊坠上的照片,一言不发。
苏龙腾努力回忆,才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笑得温柔的女孩子,好像叫白秀什么的吧。
他都想明白了:
“是你,是你们给我注射了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