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没有再说话,疲惫的夏尔·奎利亚尔靠近两人,在上一次战斗之后,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是营地里最有精神的那个,面对眼下的困境,夏尔给出了提议:
“我们不能再搜索那女巫的同伴了,侯爵,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只是在抱头乱窜。”
罗贝尔和乔·奥尔科特都没有说话,只是疲惫而颓废地看着这曾经的贤者:
“如果想活命,我们就必须向南前进,虽然我已经死了,但我的家族和人脉还在,我有两名好友在智者学院中任职,我们可以去寻找他们的庇护,甚至——”
他从长袍中取出两封信,分别盖着不同的火漆:“派出几名骑士作为信使,我们可以提前得到增援。”
“信使?夏尔大师,这绝对不行!”乔·奥尔科特急切地说:“那女巫会放任他们离开吗?他们一走出营地就会死在半路上!”
“哪怕他们不走出营地,也会被那女巫一个个杀死,小骑士,难道现在你还认为你能阻止他?”
夏尔大师的语气格外冷漠:“也许他们会死,但信还可以再写,当营地足够松懈,让那女巫认为有机会杀死我们的时候,信使们就有机会活着抵达学院——或者再早一点,如果他们运气足够好的话。”
乔·奥尔科特咬着牙,又转向他的导师:“大——”
“你说得对,”
罗贝尔一手撑着剑,一手捂着脸,痛苦地说:“但两封信不够,再写几张,一次至少凑齐十个人,这样才更有希望。”
夏尔·奎利亚尔满意地笑了:“我会的,侯爵。”
“艾登!查尔斯!罗杰!伊恩!希耶夫!”
乔·奥尔科特目瞪口呆地看着光明伟岸的英雄艾斯提尼亚,他依旧用沉重的盔甲挡着脸,却挡不住语气中的痛苦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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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吉亚!托特!罗舍!威森!鲍里斯!”
十位骑士陆续从行列中走出,他们沉默着在侯爵大人面前单膝跪下,欣然等待着那个残酷的命令。
“每人从夏尔大师手里拿一封信,当夜晚降临时,躲在你们的战马身下,那女巫一走你们就出发。”
十只拳头用力敲击坚固的胸甲,光荣而有力的回响振奋人心。
当夜晚褪去,黎明降临时,罗贝尔疲惫地问:“我们还有多少人,乔?”
年轻骑士的声音有些冷漠:“四百九十八人,大人。”
地上的尸体没有那么多,他把信使的数量也算在了里面,罗贝尔沉默了很久,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学生,但最终也没有反驳这个说法。
罗贝尔采纳了夏尔的提议,他开始带领队伍向南前进,一个糟糕的消息在于,他们携带的补给不多了,但那女巫的杀戮让他们人数锐减,如果拿走死者身上的物资,那么他们又能多支撑半天。
咬着牙,罗贝尔带头取走了死者身上的口袋,银光骑士团开始了千年以来士气最低落的一次行军。
那些信使能成功抵达吗?如果可以——这微小的希望很快就被熄灭,才刚出发不到半小时,罗贝尔就看见了他的一名信使,他被人用自己的长矛残忍地刺穿,然后立在地面上,罗贝尔沉默地盯着那双涣散的眼睛,夏尔则制止了乔·奥尔科特的鲁莽举动:
“别碰,那上面有微弱的魔法波动。”
乔·奥尔科特后退两步,愤恨地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走吧,”罗贝尔的声音如坚冰般冰冷:“绕开他,小心一点。”
黄昏降临,开始扎营时,夏尔又沉默着拿出了十封信,上面的落款比起前一天要简便了些,罗贝尔闭上眼,又叫出了十位骑士。
他已经连续战斗了四个夜晚,因此不得不进行一次休息,幸运的是,罗贝尔在第二天早晨照常睁开了眼,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们还有多少人,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