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抿了抿唇,他捏着褚陵的脉门,一边给他输送着内力,一边道:“我已经让好孩子去给他们带路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到。”
褚陵低低地嗯了一声,又道:“在此处战亡的将士们,都是随我一同突围,吸引兵力的。等援军来了,让他们先把这些遗体好好地收殓起来。”
谢燕点了点头。
直到察觉褚陵的气息平稳下来后,才再次开口:“那具穿上你轻甲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不是谢燕输送的内力起了作用,褚陵的气息较刚刚顺畅了不少。
他低低地解释着,声音微哑,“那是蛮族的一个士兵,在混乱中给他划了和我一样的伤,再换上的轻甲和代表我身份的令牌。”
谢燕皱了皱眉,“那头呢?被敌军拿去的话,不会穿帮吗?”
褚陵轻笑了一声,“早就被马蹄踩成一团烂泥了。”
“毕竟,我已经身受重伤,而他们大概也想不到我会装死,还以为是在混战中,哪个小兵顺手就把我给解决了。”
“见“我”已经死了,他们也就拿走我的令牌撤兵了。”
“原来如此。”
谢燕轻舒了一口气。
虽然褚陵只是寥寥几语,但他已经能大概想象到,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凶险。
“别说他们了,我也想不到你竟然会装死,还以为你会英勇赴死呢。”
闻言,褚陵埋头在他肩上,沉沉地笑了出来,“我不怕死,但这是战争。”
“在战场上,一个将领的存活,远比壮烈牺牲要有价值得多。”
“而且,他们既然用这般龌龊的手段来对付我,就更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或许是疼痛的关系,褚陵说话的音调越来越轻,还时不时地轻咳几声。
“所以你是想……”
谢燕的心思一动,隐隐从褚陵的话中猜到了他的打算。
“将计就计?”
褚陵的唇边溢出一丝笑来,“是。”
“我不死,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爬到明面上来呢?”
谢燕还想再说些什么,乍然就听闻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与兵甲摩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