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拆了十余招,韩浞隐隐占了上风,但袁其微剑法精道,时有妙招,一时也难分胜负。
宋泽直看得揪心,他从未认真观看过比武,以往见到有人动拳脚,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深觉舞刀弄枪乃天下最粗鲁、最不雅观之事。初入江湖以来,又屡见习武之人倚仗武力而行不义之事,而自己几次稀里糊涂之中出手伤人,事后回过神来,俱难过不已,所以内心对习武更加排斥。
此刻见得韩浞身法灵动飘逸,令人赏心悦目,且一招一式沉稳大气,攻守之间皆依着对方的招式,因势利导,绝不争锋,却又处处加以牵制,实在奇妙。念及这一路上与之谈论的经文和道理,心中又是一阵触动,似有所悟。
江怀珠一直留意着宋泽的神情,此刻微微侧身过去:“你看他们谁能赢下此局?”
宋泽悄声道:“依晚生看...韩道长似乎更胜一筹。”
江怀珠道:“你看他胜在何处?”
宋泽一时答不上来,只是瞧着韩浞的身法似乎比方才那杜姓道士更加灵活。
江怀珠笑了笑:“太清一路是重在内功修行,但也不应因此偏废了招式,这些道士太过迂腐,只知道死守经文里的法门,岂不知内外兼修方是正道。呵呵,眼下这两路人虽然没生了嫌隙,但内心深处却是瞧不上对方的路子,只怕再过个十年,这上清观中便该生些变化了。”
宋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心道:“江前辈这样直言不讳,叫诸位道长听见了,生了气可怎么好?”担忧地朝四下一看,却并不见一人有反应,全都在凝神观战,心中又是一奇:“适才江前辈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怎得他们全没听见么?”
正想着,江怀珠又道:“韩浞这小子便很好,修的虽是太清一路的内功,身法招式上却不刻意求稳,不落窠臼,所以能稍稍出得藩篱。现下他还没悟到此层,只是一切随性而为,待他日悟了道,进境便不可限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