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魏福音看见他,一边饶有兴味地同自己对视,一边将上衣脱了下来。
“好啊,过来。”
男人仿佛找到了某种乐趣,紧紧盯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魏福音:“……”
这种时候如果落荒而逃,那岂不是要被他小瞧了?
她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坐到他对面的凳子上后,她认真打量起他身上的伤口。
左肩上一道血口子,右腰上一道血口子。
这男人,究竟干什么去了?
“裴衡,是谁要杀你?是……圣上么?”
“问这么多,嫌活的太长了?”男人冷冷睨她,语气冰凉。
她知道他要造反,他也知道她知道他要造反,两个人如今四目相对,处在一种微妙的境况中。
亲密到共享一个足以掉脑袋的惊天秘密;又疏离到除了这件事,她不知道还能同他聊什么。
她唯一能确信的是,他不会因此而杀她。
要杀她,那日在回廊就动手了,根本不会给魏辞一点救她的机会。
于是他们如今共享这个秘密。
像儿时那样,共享无数个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这让她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怀旧情绪。
因为对面是裴衡,所以她总是不自主地忘记一点——他如今不过是自己需要讨好和攻略的对象罢了,和凌霄凌渊、魏谦魏辞之流,别无差异。
她敛下眼中的思虑,手已经自然地接过那瓶药粉。
裴衡嘲弄的目光微微一顿,低头的时候,女人已经将脸凑近他的腰间。
那处受伤的皮肤暴露在她的目光中,甚至能感受到她鼻间温热的气息,渐渐开始发烫。
魏福音一点一点将药粉点涂在他的伤口处,动作细致又轻柔,同男人简单粗暴又高效的手法完全不同。
药还没上完,手腕突然被紧紧攥住。
她茫然地抬头,看到男人比方才更加冰冷铁青的脸。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