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神色骤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身死死盯住渐渐淡出视线的马车和亲卫队,身形狠狠晃了晃。
“母亲…没事吧?”
“筠儿,扶我回去。”
夏诗筠隔着纱笠狠狠瞪了兄长一眼,示意他别再乱说话,然后搀着徐氏发抖的胳膊往回走。
她的心中也不安起来。
难道真如二哥所说,魏福音和夏书音,再无换回来的可能了?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真公主,真的要继续在他们府里作威作福,一辈子骑在她头上吗?
三人乘辇抵达公府门外,看到门口停了那辆眼熟的丝绸帐幔金顶马车,终于认命地垂下了头。
金顶马车似乎也刚刚驶到府门口,里头的女人听到外面响动,缓缓掀起帘子,朝面色灰败的三人上下打量一番。
“母亲,二哥,姐姐,这是从哪里回府?这么齐刷刷的阵仗,书音倒是头一回见。”
女人凤眸斜挑,朱唇轻勾,莹白如陶瓷的小脸上却没什么生动的表情,只有无尽的幽深冷意。
徐氏如临大敌,陪着笑脸走近马车。
“书音,你怎么回来了?是宫里住的不习惯?”
“是不习惯还是被撵出来了,还真不好说。”
夏诗筠从鼻腔发出一声低微的轻嗤,眼睛却不看向马车上的女人。
“姐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上次掉进荷花池的教训是一点都没记在心里,如今身子好了,又想重蹈覆辙?”
马车里的女人悠闲地欣赏着刚染的红蔻丹,一只手伸在帘子外头,水葱似的指节,看在夏诗筠眼中,却白骨森森,泛着寒气。
她那日就是被那一双鬼爪似的手推进荷花池的!
府中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竟然无一人敢上前施救,那日她呛了好几口水,险些命丧当场,最终还是被闯进来的大哥救起来的。
连父亲都不敢实实在在地惩罚这个女人,最终只是关了她两日,而夏诗筠自己却在床上养了半个月!
眼前,这个女人依旧用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挑衅自己,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女人冷淡傲慢的目光扫到夏诗筠身后的男人,终于绽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盯着男人,缓缓抬手。
“二哥,阿音今日身上没力气,要二哥抱进府中,可好?”
夏炀的眼皮子一颤,顶着母亲和妹妹虎视眈眈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上前,展开双臂。
女人终于绽开满意的笑容,从马车里钻出来,扑进男人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