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今天来,是想送公主去誉王府。渊儿是孤的皇侄,即便犯下滔天罪孽,也是孤的血亲,孤不想他今后幽居府中的日子,身边没有体己之人陪伴。”
魏福音佯作惊愕,“你不杀我?还要…成全我们?”
凌域深深叹了一口气。
“孤从没想过杀你,那日是孤气血上头,误伤了你,归根结底,霄儿和渊儿从小埋下了相互嫉恨的种子,也许…即便没有你,也会有爆发的那一日。”
“从小?”
“是,霄儿从一落地,就被皇兄以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历练,对他严苛到近乎残忍。纯懿皇后心疼霄儿,却不能干涉,只能将爱加倍补偿在次子渊儿身上,日日陪在他身边,手把手教他习字,念书,连宫宴的衣袍都要亲手替他缝制。”
“所以,凌霄一直感受不到母妃的重视,就像凌渊,也一直得不到父亲的目光?”
“正是。”凌域再次轻叹,“可霄儿并不知道,纯懿皇后也替他缝制了很多宫袍,也会偷偷去兵场和马场看他练习骑射和刀枪,只是她知道这些会换来丈夫的无情阻碍,所以从来不敢让霄儿知道。”
魏福音轻喃,“那凌渊呢?他的父皇,其实也爱他吗?”
“不,皇兄并不爱孩子。”
凌域说到这里,眉心微微跳动,眼中燃起一股悲悯和无奈。
“帝王从来无情,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将嫡长子培养成下一个帝王,帝王不需要爱,渊儿和他其他的儿子一样,都是不重要的工具,只有培养霄儿,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
魏福音眸光微怔,不由自主地反问,“所以,凌渊才是最可怜的那个,所以,即便我那日没求你保他,你也会保他,对不对?”
凌域不作回答,定定看了她一眼,敛下眸中的水光,拾阶而下。
“出宫的轿辇在宫外候着,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宫里的奴才你若用着顺手,都可以带去誉王府。”
“臣妇遵旨,恭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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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府。
誉王妃(点翠娘子)由府上丫头小厮簇拥着站在门外,脸上神情淡漠,仿佛没有半点生机。
当她见到那辆宫车停到了府门口,脸上更加灰败了几分。
侧王妃(玉夫人)却很兴奋,立刻越过她,下了台阶,小跑至马车前。
帘子掀开,小蝶率先从车厢里探出头,看到侧王妃时,眼眶立刻红了。
但是她不敢耽误,等到流萤也从后面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魏福音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