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京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冬阳渐倦,照在窗纸上雾蒙蒙的,日光的潋滟都模糊起来。
朝堂之上,临近年关,听完朝臣的汇报,沈琅大赞谢危,“谢爱卿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郎,为官还未到两载,便已撑起我大乾的半壁江山,实乃我大乾的肱骨之臣啊!”
堂下诸位大臣皆是称赞皇上英明。谢少师能力出众,幸得陛下慧眼识珠,是陛下之福,有此知人善用,任人唯贤的皇帝,才是大乾之幸,亦是天下万民之幸。
沈琅龙颜大悦,看了一眼他的谢爱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骄不躁,还是那副恭顺忠君的模样,更加满意,这才是他的臣子嘛。
“陛下,请诸位随我一起看向门外,外面是什么?”一位大臣站出来,谢危转身看过去,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大片的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激得他险些失控。
“是大雪,相信大家都听过一句俗语,瑞雪兆丰年,这不就是预示着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陛下您勤政爱民,励精图治的善心感动了上苍,这才降下这场大雪福泽大乾,福泽百姓,让大乾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这都是您的功绩啊,这是上天对您的认可与奖励!”
谢危强忍痛苦,压下内心翻腾的暴虐和嗜血的情绪,瞥了那人一眼,真是一条尽职尽责的狗啊,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多少百姓被冻死在这个冬日,亏你说得出!瑞雪兆丰年,多少百姓过不了年,你知道吗!
沈琅龙心大悦,一向阴沉冷峻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这位爱卿说得有理,但冬日连续几场大雪,各州县难免出现房屋倒塌,百姓冻死的情况,朕命你全权负责此事,保证每一位大乾百姓安然度过这个冬天。”
“是,臣领旨。”
看似其乐融融的朝堂氛围在宣布退朝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薛国公为首的外戚集团,以燕侯爷为首的军功集团泾渭分明的各走一边,两方人谁也不搭理谁。
谢危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孤身一人走在中间,他走路沉稳有力,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会发出细碎的塌陷声响,留下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冬日的寒风吹过来,黑色的官帽也随着脚步的抬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红衣官服包裹着他瘦削的身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谢少师,谢少师!”身后传来令人不悦的叫喊声,谢危的理智已经濒临极限,咬牙转身微笑,他面上还是那个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翩翩君子。
“姜大人,天寒路滑,您还是慢些走,当心为好。”
姜伯游面露尴尬,说道,“居安,这天寒地冻的,你又是大病初愈,我本不该在此处打扰你的,但事关小女的终生大事,我还是得厚着脸皮请你帮衬一二。”